喃,隨後目露了然之色,“莫非姑娘來此是為了沈臨鶴?”
“我想,沈少卿應該不在乎大理寺少了一兩個案子吧…或許沒了案子他更高興呢。”
傅詔挑眉輕笑,毫不遮掩對沈臨鶴的諷刺。
“我今日來此,與沈少卿無關,”南榮嫿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金吾衛一向對嫌疑人動刑嗎?屈打成招?”
傅詔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目光冷然。
金吾獄戒備森嚴,獄卒口風又緊得很,就連大多金吾衛士兵都不知其中內情,為何眼前的女子語氣卻十分肯定。
她從何處知曉?
“傅將軍不必緊張,我對你們金吾獄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是客棧的老闆娘,那個叫馮瑤的女子並沒有殺人。你們可以不放人,但是動手就不必了吧。”
“還有,我需要見她。”
傅詔原先以為這女子來找他大抵因為對京城人生地不熟,遇到了難處來尋他幫忙。
於是舉手之勞,他定不會推拒。
可這女子竟為了客棧案件而來,他便不能同意了。
“此乃金吾衛公事,我…”
“想來傅將軍也是聽令行事,”南榮嫿打斷道,“可是傅將軍不覺得這命令很是奇怪嗎?”
傅詔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南榮嫿也不催他,目光在房中逡巡,似乎對這裡的擺設很感興趣。
半晌後,傅詔終於開口道:
“你要我如何做?”
南榮嫿眼眸清亮,嘴角勾出淺淺一抹笑意,說道:
“我需要問馮瑤幾個問題,希望傅將軍安排。”
-
金吾獄便設在金吾衛府衙的最裡面。
南榮嫿跟在傅詔身後,下了十數層臺階,眼前便昏暗下來。
一條長長的走道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間牢房。
牢房門口的牆壁上掛著燈盞,但微弱的燈光只夠讓人看見腳下的方寸之地。
走道中陰冷森然,滲入牆壁石縫中的血腥味長年累月久久不散。
傅詔後悔忘記帶一條絲絹給身後的姑娘蒙面祛味了,畢竟姑娘家多嬌氣,應該是受不了這種難聞的氣味。
可他目光朝身後看去,只見女子素衣提燈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似乎在山水間徜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好似與那些嬌滴滴的高門貴女不一樣…
傅詔繼續帶著南榮嫿往牢獄最深處走去,越走血腥味越濃。
“將軍。”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一名獄卒已等在此處。
他的背微微駝著,一隻眼用一個黑色的布條遮著,另一隻眼低垂看向地面。
他身後的地上散落了好些空的酒壺,這人身上也散發著濃濃的酒味。
“女的依舊說她不知情,男的估計是疼狠了,說人是這女的殺的。”他的語調毫無起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如同活死人一般。
“我知道了,老羅,少喝點酒。”
傅詔說著便往裡走去。
這名名叫老羅的獄卒這才注意到傅詔的身後竟跟著一個女子。
他眼皮微抬,打量了一眼這女子,復又低下頭去。
他怕自己身上的血跡和酒氣沾染到貴人的衣袍上,往後退了一步讓出路來。
可女子依舊停在原地未動。
傅詔此時注意到身後的女子沒有跟上來,回身去看竟看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羅。
傅詔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南榮嫿對老羅問道:
“十二年前,也就是大慶一十七年,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