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手帕,墊著翻動了一下劉平的眼皮,然後便皺了眉。
劉平的眼睛竟充血如此嚴重,兩個眼球全都是鮮豔的紅色。
一般人窒息而死不致如此。
沈臨鶴回眸朝南榮嫿看去,二人對視一眼,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能符合以上條件的人不多,可他們就知道一個,那便是——沈臨綺。
二人從驗屍房出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劉平在為國師做事,若殺了他的真是沈臨綺,又是為何殺他呢?
若是國師的意思,那估計是劉平做了什麼讓國師不滿的事情,或者他再無利用價值。
而若不是…沈臨綺不怕國師怪罪嗎?
二人一路走到訟棘堂,這才發現衡昌、傅詔和柳聞都在。
京城這段時日不安定,傅詔身為金吾衛統領自是事務繁忙,已經好幾日不曾見過南榮嫿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龐上,頓了頓,想起桌案上那一沓還沒開啟過的貴女畫像,心中酸澀。
傅詔聲音低沉道:
“南榮姑娘。”
南榮嫿微微頷首,清冷無波,“傅將軍。”
\"咳咳,\"衡昌見沈臨鶴看著傅詔面色不對,怕二人又要嗆起來,忙搶先開口道,“今日勞煩傅將軍跑一趟了,人畢竟是你府上的,案情需要,得走個流程。”
傅詔忙朝衡昌拱手行禮,“衡大人客氣了,應該的。”
他還待開口說什麼,卻聽沈臨鶴猛地喝道:
“柳聞!我不是讓來旺給你傳信,讓你去調查那六名死者的親朋,你怎麼還在這杵著不動!”
柳聞沒想到沈臨鶴這時候提起這事,他的火氣也‘噌’一下就上來了。
“先前來來回回查了這麼多遍,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怎麼沈少卿還要查!還說什麼,重點看一看有沒有親朋失蹤?哼,簡直笑話!”
柳聞先前就憋著火,衡昌是他的伯父,又是上級,衡昌讓他跟著沈臨鶴調查無頭屍案,他雖心中腹誹但知此事在情理之中,畢竟除了陸寺正,他是大理寺最瞭解此案的人,可衡昌話裡話外竟然讓他好好跟著沈臨鶴學!
學什麼?
學怎麼做一個紈絝嗎?!
“沈少卿,我知十日期限馬上就到了,可再怎樣也不能胡亂查案吧!你從未查過案子,沒有經驗情有可原,那便順著陸寺正的思路好好查兇器就是了,怎麼還去查人家親朋去了!你…”
‘啪!’
突如其來的一聲脆響打斷了柳聞的抱怨,堂中幾人朝上方看去,只見衡昌一臉懊惱地看著地上摔成兩半的硯臺。
“哎呀呀,一時手滑啊,我的松綠硯!”
衡昌從椅子上站起,撿起硯臺,心痛地無以復加,“這還是當年我辦過的第一個案件,死者家屬為了感謝我奔忙一個月查到兇手,送給我的呢!我將它放在這,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勿忘當年初心啊!莫要丟了一絲一毫的線索,讓兇手逍遙法外!”
衡昌搖頭嘆氣感嘆了許久,才恍然堂中幾人都在看著他。
他一臉尷尬,“啊,無事無事,方才說到哪了?”
“哦對對,沈少卿讓柳評事去查案對吧?”衡昌目光在沈臨鶴和柳聞之間逡巡,最終落到柳聞的臉上,“那柳評事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