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她送你的燈籠…”
沈臨鶴說到這,卻見南榮嫿一下子站起身來,急急走到他的身前。
她神色焦急,語速極快,問道:
“你說什麼?她送我燈籠?”
沈臨鶴有些莫名,啞然點了點頭。
“呃…是啊,你還問有了這燈籠會不會成為像阿婆一樣厲害的人…”
南榮嫿臉色白得有些嚇人,身體輕晃了一下。
沈臨鶴趕緊起身一把將她扶住,這才察覺她身上竟比平日裡還要冷一些。
“你怎麼了?這夢有什麼不對嗎?”
南榮嫿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被男子寬大的手掌抓著。
她神思不屬,喃喃出聲:
“阿婆…燈籠…阿婆…燈籠…”
忽地,她抬起頭來,目光熱切地看著沈臨鶴。
“煩請沈少卿幫我一個忙。”
“什麼?”
“請再拿些酒來,然後我喝醉之後記下我說的夢話。”
沈臨鶴恍然大悟,南榮嫿這是要再入夢去尋那位阿婆?
雖有些匪夷所思,但他還是點頭應下,出門吩咐小二上酒。
小二動作麻利地將酒端了過來,整整三大壺。
恭敬退下,臨出門前,小二好奇地覷了一眼。
心想沈少爺一晚上就沒出這門,倆人一大早又要飲酒?
嘖…真會玩。
-
光祿街,傅府。
傅詔在金吾衛調查客棧命案,熬了個通宵。
帶著一身疲累回到府中,正想回自己院中休息片刻,一名小廝匆匆跑來。
“少爺,老爺說您回府後去他那一趟。”
傅詔點點頭,暗歎一聲,還未來得及換下官服便朝傅慶堂的主院中走去。
傅慶堂早年間隨軍,後來受了傷再不能上戰場便安排他做了一名文官。
沒想到竟一路扶搖直上,如今已是內閣大臣之首,一國之丞相。
傅詔走入傅慶堂院中時,他正不顧寒意,親自在廊外修剪一株龍游梅。
傅詔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恭敬行了一禮,說道:“父親。”
他的雙眸低垂,看向腳尖,雲頭靴一側不知何時染上了些許血跡。
此刻他立在雪地裡,那處血跡又蹭在了白雪上,紅的有些醒目。
估計是在金吾獄沾染上的。
他突然想起不知南榮嫿的鞋上是不是也染上了血…
“聽聞昨日你帶一名女子進了金吾衛?”傅慶堂正將梅株上多餘的枝丫剪掉,狀似不經意問道。
“是。”傅詔應下。
昨日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他父親豈能不知?
“唔,是朋友?”
“不是,”傅詔繼續低著頭,“之前在沭州她幫過我一次,這次在京城偶然見到,她要尋住處,又不認識別人,便來尋我幫忙。”
‘咔嚓——’傅慶堂剪刀之下,一枝出挑的梅枝被他剪下。
他幽幽然說道:
“這梅枝啊就得經常修剪修剪,若不然哪裡突然冒出一根便不好看了。”
傅慶堂目光終於從梅花上挪開,凝向傅詔,問道:
“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