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鬼,有沒有見到阿姊?這牌位上的名字到底該刻還是不該?”
沈老國公聽後,閉上眼重重地嘆了口氣,表情痛苦。
他澀聲說道:“是我對不起你阿姊!”
“呵,”沈臨鶴似乎聽到笑話一般,“一句道歉便能代替一個活生生的人?!”
“大伯父和大伯母因戰亂死的早,僅留了阿姊一個女兒,她年齡漸長,許個好人家,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不好嗎?”
沈臨鶴質問道:“你為何偏偏要讓她入宮?就因為國師那三言兩語?!”
南榮嫿有些意外地看向沈老國公。
沈老國公明明對國師厭惡的很,可沒想到多年前竟還輕信過她?
沈老國公似乎有些受不住,倒退了兩步坐到放置木架的矮臺之上。
他神色頹廢道:
“當年東平寒月,也就是如今的國師,孤身一人來到京城,欲入皇宮無門,使計與我相識。我見她確實本領不凡,於是引薦給當今聖上。”
“她當時為旱地求雨,為軍隊引路,給大慶國做了不少好事,得了聖上信賴,尊為國師,入駐宮中。”
“後來她說要招一名女弟子傳承本領,朝臣皆想方設法把自家的女兒送至國師跟前,可國師卻說她已有人選,然後說出了女弟子的生辰。”
“而那恰恰是臨綺的生辰!”
“當時我因極泉宮一事已對東平寒月起疑,於是我想隱瞞臨綺的生辰,不讓她去。”
“可臨綺聽了我先前對國師的誇讚,心生嚮往,知道此事之後竟說什麼都要入宮。”
“我沒攔住,才…才出了那樣的事…”
祠堂中沉默下來。
此處沒有燃火盆,屋外的冷意透過門窗的縫隙鑽進來。
沈臨鶴披著狐裘,卻覺得寒意滲骨。
他將手中的牌位輕輕放於架上,眼光幽深。
“阿姊比我長五歲,雖是大伯家的女兒但對我卻如同親姊一般。”
“她聰穎好學又知書達禮,是同輩京城貴女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沈臨鶴低下頭去,掩去眸中哀傷,“最後竟落得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結局。”
原來如此…
南榮嫿目光落在那塊光禿禿的牌位上。
原來因為在宮中出了事,未尋到屍首,不確定人到底死沒死,所以才遲遲不在牌位上刻字。
南榮嫿走到空白的牌位前,伸出手。
瑩白的手指在牌位上輕輕掃過。
南榮嫿皺了皺眉。
沈臨鶴看到她神情有異,問道:“怎麼了?”
跳動的燭火下,南榮嫿眼中似也有火光閃動。
她緩緩將手放下,問道:“你阿姊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沈臨鶴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尋常——
是消失,不是…死?
“十二年前。”他急急回道。
南榮嫿瞳孔一縮,十二年前…?
與那件事有關嗎?
沈家人見南榮嫿表情嚴肅,均心中惴惴。
沈夫人性子最是急切,她一臉焦急問道:
“不知可有什麼不對嗎?”
南榮嫿回了回神,說道:“煩請沈夫人命人拿毛筆和墨來。”
“哎哎!”
雖不知南榮嫿要做什麼,沈夫人還是趕緊去祠堂外吩咐了。
來旺不放心,一直等在門外,聽到吩咐很快便拿來了筆墨紙硯。
南榮嫿接過筆,蘸了蘸墨,問道:
“沈姑娘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沈老國公第一個反應過來,急急說道:
“慶曆二年四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