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憋屈了!”柳聞沒忍住,怒吼了一聲。
其他的大理寺衙役也面色難看,紛紛附和。
“原本就該是我們的案子,怎麼金吾衛卻橫插一腳?”
“白忙活了半天,竟是給金吾衛乾的活!”
“莫非,真如阮眉所說?有人不想被他供出來?”
“哼,我看是,若不然三皇…”
話還沒說完,陸光遠低吼一聲:
“住口!”
衙役們面色一變,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聊著聊著竟差點引了禍事。
隨後一個個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胡說。
陸光遠的目光落到自從窈蝶死了,便一直呆立著的西園身上,沉沉說道:
“既然已經承認自己殺了夏扇,便押回大理寺受審吧。”
西園好似沒有聽到,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窈蝶。
陸光遠方才見識到西園用蟲子殺人的情形,於是也並不敢輕舉妄動。
正想辦法如何將西園制服,一旁的柳聞卻先行朝西園快步而去。
他此刻心中正憋著火,無處釋放,吆喝了幾名衙役便要將西園扣押起來。
可他們在離西園幾步遠時,西園動了。
確切地說,是他身上的那層皮動了。
從頭髮那裡開始,他身上的皮隨著青色的寬大衣衫開始向下滑落。
不過片刻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不見了。
柳聞和衙役們的腳步一下頓住,他們驚駭地望著地上那衣袍下的一層薄薄的人皮,隨後發出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尖叫聲將竹林間的鳥雀驚起,撲簌簌地向遠處飛了。
陸光遠壓下眉眼,快步朝地上的人皮走過去。
他蹲下身來,毫無遲疑地伸出手去觸碰那半透明的皮,指尖細細摩挲,甚至還拿起來湊近聞了聞。
柳聞見狀,面色十分難看,他磕磕巴巴說道:
“陸寺正,你這也太…太無所顧忌了吧!”
陸光遠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全神貫注地觀察那人皮上的五官,隨後乾脆將整張人皮從衣袍中扯出來,鋪在了地上。
柳聞忍住腹中翻湧,大著膽子往那人皮上瞅了兩眼,這才發現了怪異之處。
若這皮是從人身上脫下來的,那必是有人的輪廓才對,可眼前這張皮卻是平鋪在地上,眉眼鼻子倒像是…畫出來的。
陸光遠沉聲道:
“這是用浮水紙做的,上面的墨只是普通的墨汁。”
浮水紙,顧名思義便是浮在水上的紙。
這紙呈半透明狀,看似輕薄,實則很有韌性,最關鍵的是這紙遇水不破,相傳在這紙上寫字可保千年不損。
只不過這紙金貴得很,尋常高門大戶最多隻用一小方浮水紙做箋,還得省著點用,只因這紙十分稀少,有價而無市。
柳聞一聽是浮水紙,大著膽子湊近,在陸光遠身旁蹲下,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後,感嘆道:
“這一身皮,得頂半個城了吧。”
陸光遠瞥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
“聽聞東平寒月所有的傘,傘面均用浮水紙做成,且極泉宮主殿的窗紙全部都是浮水紙。”
“什麼?!”柳聞震驚大喊,隨後義憤填膺道,“怪不得南邊雪災,朝廷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感情那金子都貼在極泉宮的窗戶上了!”
陸光遠輕嘆一聲,“東平寒月尤愛浮水紙,大慶國大半的浮水紙都在她手中。”
柳聞一愣,看著地上攤平的‘人皮’喃喃道:
“莫非這東西與東平寒月有關?”
陸光遠從地上緩緩起了身,看了一眼負手而立的沈臨鶴和一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