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
南榮嫿絲毫不遮掩,直說道:
“如國師那般的人。”
林文成一抖,手中的筆一下便掉到了地上。
他慌忙撿起,腦門上剎那便冒了一層冷汗。
南榮嫿見他緊張,眉眼舒展開,“我只是打個比方,或者說我這樣的人,也是可以的。”
當然,還有沈臨綺。
林文成想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和震驚,但臉上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國師…南榮姑娘…
這兩個人,哪個他都查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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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會,竟以兇案收場了。
一輛輛華貴馬車從別院門前駛離,公子貴女們面色沉重。
無論郭念真先前是如何的高傲自大、言語無狀,好歹同是京中高門世家,都已相識多年。
但如此鮮活的人突然之間卻變作了一具白布下冰冷的屍體。
一輛寬大的馬車避開了眾人的視線,從別院另一側的大門而出,沈臨綺與李赫全面對面坐在馬車內。
李赫全看著對面女子溫婉的眉眼,遲疑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
“紫華,方才你與我在別院南邊的樓閣中飲茶,你突然說離開片刻,是去了哪裡?”
沈臨綺回望李赫全,眸色中竟有些冷意。
“怎麼,太子懷疑我?”
李赫全面色一僵,而後忽的笑道:
“怎會,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
迎春宴原本定在未時結束,因著兇案的緣故,眾人離開別院時已過了酉時。
此刻天已擦黑,馬車中有些許昏暗。
沈臨綺面無表情看向李赫全的時候,明明還是同樣的相貌,卻生生讓李赫全心裡有些發顫。
而下一刻,沈臨綺勾起唇角,眉眼生動起來,李赫全暗暗舒了口氣,心中嘲笑自己方才竟然會被她的樣子嚇到。
明明她還是紫華,是自己認識了十二年的紫華。
李赫全伸手想要去觸碰她放在膝上的雙手,卻被她躲開了。
李赫全難掩眼中的失落,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紫華,你說讓我等我便等,這一等就是數年,你說讓我在外人面前喊你沈臨綺我便喊了,這麼多年,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你說讓我一切聽從國師的安排,我也聽從了,你到底讓我等到何時?”
沈臨綺臉上的笑意沒有消失,但卻帶上了一抹嘲諷的意味。
“太子,你說等我,確實是等了,可若當時謝沛凝同意嫁到東宮,她早就是太子妃了,不是嗎?”
李赫全聽到謝沛凝的名字,眼中隱隱有一抹怒意。
她說的沒錯,當時確實是因著謝沛凝拒絕,於是這親事才沒有成。
其實李赫全對謝沛凝沒有什麼情意,但不管因著她的家世、相貌,還是她父親謝坤在朝中的地位,若能將謝沛凝娶為太子正妃,將對他以後登臨帝位有極大的助益。
“至於國師,”沈臨綺眼中的嘲諷更盛,“如果我不說,你便敢違抗嗎?數月前,蘇太傅因頂撞國師而下獄時,我可沒有阻止你,你呢?站出來為蘇太傅說過一句話嗎?”
“你敢嗎?”沈臨綺的聲音如驚雷炸響在李赫全耳邊。
終於,他雙拳緊握著,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
“夠了!”
李赫全胸口劇烈的起伏,蘇太傅此人性格剛烈又一板一眼,李赫全雖貴為太子,平時卻也沒少受他的訓斥,於是私下裡,李赫全對他早有不滿。
然而畢竟這麼多年的師生,情誼總是有的。
可國師降罪於蘇太傅時,李赫全雙手在袖口中微微顫抖,卻不敢替蘇太傅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