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嫿傳音道:
‘我也不信,今晚且看那大鬼有什麼動靜。’
沈臨鶴沉吟片刻,又蘸了蘸水要在桌上寫什麼。
可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
沈臨鶴伸出去的胳膊一僵,如一隻木偶定在原地,動都沒法動了。
他輕輕抬眸,見南榮嫿只握著他的手,卻不看他。
“無事,我有些冷而已。”
南榮嫿嘴唇翕動,低低說道。
沈臨鶴心思一轉,不是傳音?
瞬間,他的臉上綻開柔和的笑意,手腕一翻,將南榮嫿冰涼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這一路委屈你了,等我們找個喜歡的地方安了家,一切都會好的。”
南榮嫿微微點頭,模樣竟有了幾分乖巧。
沈臨鶴看著她垂眸的樣子出了神,好似倆人真的變成了一對苦命鴛鴦,一路奔波只為了能廝守一生。
‘好了,方才有意識從此處掃過,想來應是那隻大鬼。’
南榮嫿說完,卻不見沈臨鶴將手放開,她疑惑抬眸去看,正對上一雙桃花瀲灩的眸子。
那雙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目光中的認真讓她一怔,不知怎的,忽地有些緊張起來。
想起沈臨鶴曾對高岑承認過他的‘喜歡’,南榮嫿竟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將手抽了回來。
沈臨鶴手心一空,看著南榮嫿躲避的眼神,暗自嘆了口氣。
道阻且長呢…
他笑著搖搖頭,想起方才要問她的事,復又用手指蘸了蘸水,繼續在桌上寫道:
失蹤了的那些人現在如何了?
南榮嫿默唸了一遍清心咒,收斂好心神,臉上又是平靜無波的模樣。
她看了看桌上的字,回道:
‘那些人各個心懷叵測,見有寶物,豈能不分一杯羹?’
‘他們還在山中,今日定是要受些折磨了,不過比起留在這酒樓中的人,要安全多了。’
沈臨鶴輕笑一聲,明白那些人定是上了南榮嫿的當,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了,在山中受些折磨總比留在酒樓中要強。
畢竟,今夜這酒樓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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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的很快,才申時一刻,卻如同要入夜一般。
南榮嫿和沈臨鶴走到大堂中時,已有不少人聚在酒樓的門邊朝外張望了。
不時有驚歎聲響起:
“我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霧呢!”
“是啊,別說遠處的山了,就連鎮上的民居也看不見了啊!”
“哎?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時辰前,這霧還只是攏在山裡,怎麼現在看著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這麼一說,確實如此啊!”
…
南榮嫿和沈臨鶴也走到門邊朝外望去,只見半個塞嶺鎮都消失在濃霧之中。
而目之所及之處,濃霧邊緣猶如翻滾的波浪,正以萬鈞之勢,朝酒樓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