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春日便會又重新長出新的枝杆。
可眼前的蓮花卻徹徹底底失了生機,甚至連這池中的魚兒都翻了肚皮。
南榮嫿的目光下移,凝在碧綠的池水上。
隨後,她眯了眯眼,將一隻手緩緩抬起,做了一個繁複的手勢之後,一道亮光從她的指尖倏地飛入池水中。
池中沒有絲毫動靜,南榮嫿並不著急,耐心等著。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池水忽然起了漣漪,隨後好似有什麼在池底掙扎一樣,水面波動得厲害。
但不一會兒,那翻湧的水面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而後一個黑色的巴掌大的盒子從池水中慢慢升起。
南榮嫿一伸手,那黑色盒子便瞬間飛入了南榮嫿的手中。
盒子入手的一剎那,南榮嫿心頭忽的一跳,這盒子中的東西,似乎與她十分親近。
這黑色盒子比想象中要沉得多,材質非木非鐵,倒很是結實。
盒子上有一把精巧的花旗鎖,牢牢將盒子鎖住。
南榮嫿稍稍撇了撇嘴,而後…一把將那鎖薅了下來。
這盒子是那個與她捉迷藏的神秘人藏在此處的。
那個神秘人隱在暗處,與南榮嫿幾次交手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這次卻為何將這盒子留下?
南榮嫿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她毫不遲疑,一把將這古怪的盒子開啟。
然而盒子開啟的一瞬間,南榮嫿呼吸一滯!
只見盒子中,安安穩穩躺著一顆血紅色的透明珠子。
就像街邊賣的琉璃珠一樣。
將盒子抬起,湊近了去看,還能看到那血紅色中竟然隱隱有一抹幽藍色的光華,陽光一照,流光溢彩。
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珠子,可南榮嫿看向珠子的眼神卻隱藏著一抹厲色。
只因從這珠子中,她感受了一種熟悉的能量。
這能量,與傅慶堂舊傷中的能量,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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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平在欞月宮的正殿中待了許久。
他不敢出這正殿的門,方才南榮姑娘同他說,有人在等他。
李仁平能夠猜到那人是誰,可他…他哪來的勇氣去見她呢?
“太后待你是真的好。”
大殿中一直默不作聲的初盈開口道。
“她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你是她夫君的孩子,便也是她的孩子,而且她總覺得對你有歉疚。”
“早些年,慶啟帝只是個普通官家的公子時,他應著父母之命娶了你母親,有了你,後來戰亂四起,你父親在戰火紛飛中機緣巧合救了太后一命,隨後二人日久生情,再然後太后便入了李家的門。”
“太后說,她第一次見你時,你瞪大著眼睛看她,眸中有好奇、有驚訝,但沒有厭惡。”
“可後來再見你時,你便對她牴觸了,她明白,那是你母親不喜歡她。”
李仁平聽到這裡,想起了小時從母親口中聽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肯定是她主動勾搭你父親!’
'你以後絕對不可以對她有好臉色,聽到沒有!'
‘她若是表現的對你好,你千萬不能信!她那都是為了演給你父親看的,你記住了嗎?!’
……
李仁平頹然垂下了眸子。
那時,他是多麼相信他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