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和離,然而聖上以和離有損皇家顏面為由拒絕了。隨後安平郡主回到郡主府將自己關在房中兩天,不吵不鬧,出來後便說要建郡主別院。而且不光如此,她還在長樂坊建了柳眉館,那處…那處全是她蒐羅來的各色男子。”
南榮嫿心中感嘆,當年安平郡主也是因著情愛而嫁人,想要婚後琴瑟相和、攜手一生的吧,可一顆少女心思卻被摔得七零八落。
如今她周圍男寵環繞,左擁右抱時,那顆心不知被拼湊完整了嗎…
南榮嫿沉默片刻,忽而想起方才沈臨鶴應是有話同她講,忙問道:
“你剛才要與我說什麼?”
沈臨鶴看著面前神色冷靜的女子,想起剛才推門而入時,那媚眼如絲的男子都快倚到她身上了,她仍然是一副平淡無波的樣子。
沈臨鶴眯了眯眼,他都想鑽到南榮嫿身體裡頭瞅瞅她的心是什麼做的。
南榮嫿見他只盯著自己看,不說話,心中疑惑叢生。
她剛要開口再問,忽聽沈臨鶴長嘆一口氣而後笑出聲來。
“罷了罷了,是我心急了。”
沈臨鶴眉眼又恢復了溫和,“我想著你如今一人住在賀家舊宅多有不便,便想著尋個管事婆子,平日裡做飯灑掃,但你情況特殊,想尋個合適的不易。”
南榮嫿本想拒絕,但…平日裡一日三餐確實是她最頭疼的事,有時為了省事,她一天只吃一頓飯。
馬車行到巷子口,剛要轉彎,南榮嫿撩起車簾向外看去。
包子攤旁,李嬸已經回來了,她獨自一人坐在杌子上,以為沒人看見,正偷偷抹著眼淚。
南榮嫿把車簾放下,對沈臨鶴沉聲道:
“李嬸的女兒三年前因巴奇牽線去貴人府上做事,已經一年沒有訊息了。”
沈臨鶴一怔,“極泉宮?”
南榮嫿眸色微沉,“應當是了,如今受無頭屍案影響,李嬸的買賣已經支撐不下去,若讓她入府,她應是樂意的。而且,我需得驗證一件事…”
-
沈臨鶴動作很快,一個下午便摸透了包子鋪李嬸的情況,晚上便將人帶到了宅子裡。
李嬸面容又黃又瘦,正手足無措地站在廳中間,她不時抬眼看一下對面神仙樣兒的姑娘和公子,復又趕緊垂下頭去。
“沈…沈公子已經交代奴婢了,奴婢定照顧好南榮姑娘,而且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就算看了也要…要爛在肚子裡。”
南榮嫿面容溫和,“李嬸不必緊張,平日裡只做做飯食即可,無需擔心別的,也無需自稱奴婢。”
隨後頓了頓,南榮嫿又說道:
“你住的地方離我那不遠,若有特殊情況,喊一聲我便聽到了。”
她說得很慢,似乎是特意叮囑。
李嬸不明所以,心想自己能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再說兩邊雖隔得不遠但也不近,怎麼可能吆喝一聲就聽到了。
不過她不好意思問,只低低應下了。
-
夜已深,魁首道上傳來更夫的打更聲。
往日更夫只一人巡街打更,如今因著無頭屍案,衙門特意要求必須兩人一隊。
“老邢頭,你說咱衙門本來就人少,如今兩人一隊輪都輪不過來,我這…啊哈…”一名更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太困了,昨夜剛值了夜,今晚又輪到我。”
姓邢的更夫也連聲嘆氣,“如今受案子影響,人人自危,要我說啊,這都好幾天沒動靜了,說不定兇手早就不在京城了,咱這…”
他說著突然頓住了,眼睛盯著前方黑漆漆的牆根處一動不動,片刻後拉扯著另一個更夫的胳膊顫著聲問道:“快…快看看,那是不是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