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環抱著暖爐。
不稍片刻,便渾身暖和起來。
馬車緩緩向前。
這暖意加上馬車的顛簸竟讓南榮嫿有些了倦意。
她閉上雙眼,輕輕靠在馬車壁上。
不過一會兒便呼吸放緩,看起來竟像是睡著了。
沈臨鶴有些錯愕,這女子竟也不問問要帶她去哪嗎?
他啞然失笑,視線不經意一掃,落到了南榮嫿身旁的素白燈籠上。
沈臨鶴盯著那盞看似尋常的燈籠,身體前傾,手緩緩伸了過去。
“你幹什麼?”
女子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臨鶴抬眸看去。
南榮嫿正垂目看著他,目光清澈,哪有一絲睡意。
從她的臉上沒有看到一點生氣的跡象,沈臨鶴這才展顏一笑。
“這馬車上有點擠,我把它挪挪,給你讓點空。”
馬車上確實擠,沈臨鶴維持著探身向前的姿勢,倆人之間只隔著不到一臂的距離。
近到連南榮嫿長長的睫毛,沈臨鶴都看得很是清楚。
兩個人視線都沒有挪開,明明只片刻時間,沈臨鶴卻覺得過去了很久,久到唇邊的弧度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咚——咚咚——咚咚——
心如擂鼓。
這一刻,沈臨鶴竟有些埋怨來旺駕車太過平穩。
若是顛簸一二,他或許可以再向前探一探…
正僵持著,南榮嫿忽然側身將車簾掀起了一角。
凌冽的寒風鑽入馬車中,讓人頭腦清醒了許多。
“沈少卿身上…著實芬芳馥郁了些。”
南榮嫿斜眼看來,明明還是一樣的容貌,沈臨鶴卻覺得此刻女子媚眼如絲。
這媚,與知意樓中那些女子的媚不一樣。
這媚,直勾的人心癢癢,卻高高在上。
馬車緩緩停下。
“少爺,到了。”來旺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沈臨鶴撇了撇嘴,直起身,順勢掀簾而出。
身後南榮嫿幽深的眸子在他背影停留了片刻,才垂下眼簾,跟著出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個寬大的府門前,此處很是幽靜,經過的行人不多。
南榮嫿抬頭望去,只見府門上方的牌匾赫然寫著“國公府”三個大字。
自大慶國開國以來,僅有沈家承襲了國公的爵位,所以眼前便是沈府了。
沈臨鶴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嘻嘻對南榮嫿說道:
“今日家中發生了些蹊蹺事,家母惶惶不安,想到南榮姑娘的異能,所以自作主張將姑娘帶過來了。”
“望姑娘莫怪。”說完還意思一下拱了拱手。
南榮嫿輕瞥他一眼,視線順著國公府高大的屋脊望去。
只見整個國公府被淡淡的金色所籠罩,想來是沈老國公的功德庇佑。
所以世人所說沈臨鶴受祖上蒙陰,倒也沒什麼錯。
沈家若是安分守己,這功德金光庇佑個三代不成問題。
問題是…
南榮嫿視線回到沈臨鶴身上,就不知眼前這‘紈絝’能不能安分守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