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主人醉倒了,客人可以四處溜達溜達。”
“哦對了,”沈臨鶴正要走,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彎下身對傅詔賊兮兮說道,“你左邊斜前方有一個身穿粉衣的女子,那便是謝家嫡女,謝沛凝。”
然後,不等傅詔反應,沈臨鶴便徑直朝女席而去了。
傅詔轉頭朝沈臨鶴所說方向看去,不想正對上一雙柔和的雙眼,女子見他看來,臉上絲毫慌亂也無,朝傅詔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而後起身離了座位,向亭外而去。
傅詔頓了頓,眉頭輕蹙,也起身離了席。
當年安平郡主求一紙和離書,聖上未允,畢竟是親姊的女兒,聖上對她總是心有愧疚。
於是安平郡主說要建別院時,聖上二話不說,大筆一揮便將京郊的百畝良地送給她建別院用了。
若真要在別院各處轉一圈,一天都逛不完。
而別院中亭臺水榭俱全,十步一光景,百步一樓閣,處處皆有意趣。
傅詔綴在謝沛凝身後幾十步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
直到走上一處湖面上的小橋時,謝沛凝才停了下來,遙遙轉身回望傅詔。
此處十分適合二人交談,四周開闊又無人經過,不怕談話被人聽了去,也不怕過於私密落人是非。
謝沛凝眼神落在傅詔身上,看著男子挺拔如松的身姿,俊冷無儔的面龐,一直到傅詔走到橋上,謝沛凝臉上才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笑意。
她對著傅詔微微屈膝,聲音柔和,“傅將軍。”
傅詔頷首道:“謝小姐。”
傅詔擰眉看向身前女子,女子長相溫婉大氣,杏子眼遠山眉,一舉一動皆是京中貴女標杆。
她臉上的笑容增一分太過,減一分太淺,如同拿尺衡量過一般。
傅詔猶豫片刻,開口道:
“先要跟謝小姐說聲抱歉,實則我尚無成親的想法,此次前來只是因家父命令,不得不從。”
謝沛凝的視線依舊停在傅詔臉上,沒有挪開,但嘴角的笑意清淺了些。
傅詔忙說道:
“我無意冒犯謝小姐,謝小姐乃京中貴女典範,愛慕者甚多,傅某乃粗莽武將,自是配不上謝小姐。”
“謝小姐回去後可直言看不上傅某,儘可將傅某貶低如草芥,傅某絕不會反駁一句。”
傅詔說完,低垂下頭,誠摯地向謝沛凝拱手一禮。
沒想到身前女子一聲輕笑,隨後問他:
“不知傅將軍可還記得十五年前的一個雪天,街邊一個尋不到家人的女娃娃一邊哭一邊拽著你的袖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