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詔輕啜一口茶,不甚在意道:
“聽說過。”
沈臨鶴緩緩點頭,“謝沛凝從小家教甚嚴,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言行舉止可謂貴女典範,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而其父謝坤在朝中威望甚高,太子娶她百利無一害,但你可知她為何沒有成為太子妃?”
傅詔沒有回答,他似乎嫌沈臨鶴聒噪,連眼皮都懶得抬。
沈臨鶴唇角一勾,“世人皆道是太子不願,但其實錯了。”
傅詔這下有些意外,抬眸看向沈臨鶴。
沈臨鶴卻偏偏閉口不再談,端起斟滿美酒的犀角杯,起身朝太子走去。
傅詔垂下眼眸,他不明白沈臨鶴為何獨獨跑來跟他說這些。
方才經過女席,傅詔並沒有特別注意哪個是謝沛凝,因為略略掃視一圈,京中貴女們都好似一個模樣刻出來的。
只有一個…南榮嫿,即便在角落,他還是一眼便能看到。
好似她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如此遺世獨立,彷彿隨時都會羽化而登仙一般。
傅詔的目光禁不住再次往那處角落張望,只不過這一次,目光掃過南榮嫿身邊的女子時卻頓住了。
那人看上去很是面熟。
而那女子似乎感受到傅詔的目光,也遙遙向他看來。
傅詔在軍中歷練多年,眼銳利如鷹。
於是與那女子對視的一瞬間,傅詔便怔住了,那雙眼…
是紫華?!
此時,太子身邊已圍了一圈世家公子,其中不乏有已在朝中任職的年輕官員。
眾人見沈臨鶴舉杯前來,倒是有些意外。
誰不知前幾日早朝上,太子將沈臨鶴訓斥一通,然後將無頭屍案交給他調查,若十日期限查不出,則削去大理寺少卿之職。
聽聞大理寺卿衡昌大人連夜設宴,席間頻頻誇讚太子清正嚴明,終於要幫大理寺肅清這顆毒瘤了!
而沈臨鶴不知是有多厚的臉皮,竟還敢往太子跟前湊!
一個長著三角眼身材矮小的公子見沈臨鶴巴巴地湊近,冷哼一聲嘲諷道:
“沈臨鶴,哦不不,得叫你沈少卿,因為說不定過幾日就沒法再叫了!算一算,十日如今只還剩五日,怎的沈少卿不去查案,想投機取巧來巴結太子嗎?”
沈臨鶴打量了那人一眼,皺著眉使勁回憶了一下,“你你你…是金高興身邊那個…誰來著?就那日金高興被揍了還連連叫好那個?”
那人一臉驚詫,“我才沒有!”
“哦!”沈臨鶴一拍手,“我想起來了,那人不是你,你是後來金高興站起來要還手,你把他拉住那個!”
那人唇角一揚,一副得意神色,“是我,沈臨鶴,你說這話倒提醒我了,要不是那日我攔著,說不定你已經被揍得…”
話沒說完,這人猛地住了嘴。
朝堂之上,金尚書明明說自家兒子被沈臨鶴打得爬不起來了,怎麼可能站起來還手呢?
“沈臨鶴,你…”那人反應過來自己中了沈臨鶴的圈套,臉色鐵青,對沈臨鶴怒目而視。
他瞟了一眼太子早已不耐的神色,心中一涼。
果然,下一刻太子冷聲道:“好了,退下吧。”
那人一瞬間臉色慘白,失魂落魄離了席,他知今日自己算是在太子這裡除名了。
太子面帶冷意,對沈臨鶴道:
“沈少卿案子查的如何了?”
沈臨鶴長嘆一口氣,眉頭輕蹙,“我哪懂什麼查案子,這無頭屍案玄而又玄,太子,你說說會不會有人用詭道手段殺了人啊?”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詭道?
大慶國有詭道之能的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