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位小恩公叫杜志靜,他精通水文。傷患多在肩膀,這是扛沙袋、石料造成的。”
“陛下,這位小恩公叫鍾子川,精通各種匠藝。為了加快房屋的建造速度,他每每都是衝在第一線,手掌、腳掌都快磨爛了。”
“陛下,這位小恩公叫韓子墨,擅長墨家機關術。運糧草的兩廂獨輪車,就是他設計出來的。他身上的傷,是和災民們伐樹的時候砸傷的。”
“這位小恩公叫作舒志豪,水性特別好。封堵決口的時候,出現了管湧。是他跳進湍急的江水……人上來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了……好在,老天爺憐憫,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贏世民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他們可都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啊。
“梅雪笙,臥槽你姥姥!”
“我兒子冒死前往災區救災,你說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翰林院學士鍾伯炬揚起手中的笏板重重抽在梅雪笙的臉上。
御史韓克明、國子監大學士舒哲也雙手攥著笏板,罵罵咧咧地加入了戰鬥。
這五人只是救災學子中的代表罷了,還有很多官吏的兒子、孫子在藍田書院就讀。
他們五個人身上都有傷,自家的兒子孫子呢?
我們的兒孫去前線拼命,你們卻在這裡彈劾?
是我們老了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們這群傻逼御史飄了?
一時間,梅雪笙和吳伯符又惹起了眾怒,這群官吏將梅雪笙二人圍在中間,拳腳相加。
慘叫聲漸漸平息,眾人這才罷手。
自始至終,李世民都沒有說讓他們停手的話。
老贏的目光落在了贏麗質的身上:想必,麗質在災區也受了很多苦吧。
心疼,贏世民捂著胸口,心疼得厲害。
光聽別人說的時候還沒啥感覺,可看到孩子們身上的悽慘的疤痕,贏世民心疼了。
可他不能問,只能忍著。
“陛下。如果抗震救災有罪,那這群彈劾御史就該扔進江河堵決口。”
國子監大學士舒哲眼圈發紅,淚水唰唰唰往下掉。
雖然兒子成了小英雄,可看他如此遭罪,也是心疼得不行。
“陛下登基以來,一直施行仁政。藍田書院的學生受到陛下感染,心中留仁德二字,行的也是仁德之事。”御史韓克明環視群臣,“爾等不思考災後的重建工作,卻在這裡用莫須有的罪名彈劾抗震救災的功臣,你們意欲何為?”
“你們總說自己是忠君愛國的臣子,常常把愛民如子掛在嘴邊,可你們真正去做了嗎?”翰林院學士鍾伯炬聲音激厲,“藍田千戶所、藍田書院前往災區救災,他們錯在哪裡了?”
“陛下是藍田書院的名譽院長,他愛民之心潛移默化地感染了書院的每一個學子。地震之後,他們不顧一切地前往災區。”杜正倫眯起眼看向梅雪笙二人,“本官不明白,藍田書院和千戶所做出如此大仁大德之事,怎麼就變成李北玄慫恿了?”
“這,我,我……”梅雪笙二人瞬間懵逼了,這句話怎麼回答都是錯,索性閉口不言。
“萬民書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蒲州百姓感謝的是藍田人民仗義出手,感謝陛下對書院學子的仁德教育。”杜正倫聲音突然高八度,“那老夫再問你們,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趙四小姐,還是長樂公主殿下?”
“這,這……”梅雪笙二人相互對望,知道這局根本打不贏,果斷跪地,“站在我們面前的是,長樂公主殿下!去抗震救災的是趙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