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的一朵花而已,可也只是空閒之時願意花點心思施肥修剪而已,不會為了她這一朵就舍了另一片花田。
那少女說的對,她如今的資本太薄太薄了。
既已成花,那便就要爭奇鬥豔,做最高最豔的那朵,搶最多的養分滋養自己,茁壯自己的根莖,讓人難以連根拔起。
顧逸之只是施肥人,是東家,是託舉,不是相公,亦不是夫君。
繼續往前走,迎著升高到照亮整個府邸的太陽,灑在身上,那一點旖旎的夢潰散無形。
……
是夜。
顧逸之披著月色走進吟霖小院,卻見正屋一片昏黑,只有軟軟所在的側屋還亮著兩盞微弱的燭燈。
見顧逸之來,梁嬤嬤迎上前,“世子回來了,可曾用膳?”
“用過了,不必準備。”顧逸之看向正房問:“夏箏呢?”
“姨娘入睡了。”
“入睡?這般早?”
“今日姨娘去給世子妃問安,許是路上受了冷風,回來便有些風寒之症,晚膳用了幾口粥就睡了。”
顧逸之眉頭蹩了蹩,如今這早晨的風也算不得冷了,怎得出門一趟就病了。
可轉念一想,她本就剛出月子,昨日從浴池回床榻,他雖是褪了她的衣衫,可是不是染了水氣,又折騰了大半夜,今早著了風才就病倒了。
不免懊悔昨夜他鬧得久了些。
可……驟然釋放,實在難控。
“我去看看她。”
顧逸之正要往前,梁嬤嬤卻伸手攔住了他道:“姨娘入睡前吩咐了,若是世子來了萬不可讓世子去瞧她,以免過了病氣,小小姐若是見不著姨娘,總得見著世子才好。”
想著軟軟現在已經開始認人了,到了半夜醒來必是要到夏箏身邊去的,如今夏箏病了,軟軟若是醒了的確需要人哄,他雖不覺這點病氣能影響自身,可軟軟幼弱,一旦病了便就是性命攸關之事了。
如此,顧逸之還是收回了腳,交代道:“軟軟若是夜裡醒了便抱到漱石居來,夏箏這邊你照看好,當該請府醫就請,若不成就取了牌子去請太醫來。”
“是。”
又看了眼裡屋的窗戶,顧逸之才轉身出了院。
才出門,長風就送了一本冊子上來,低頭硬著脖子道:“世子,這是世子妃著人送來的,今日來拜訪的八位小姐的生平與畫像,讓您親自過目。”
顧逸之撇看了眼那厚厚的冊子,眸色瞬沉。
而感受到顧逸之的氣息變化,長風的後背冷汗都把中衣給溼透了。
本想著世子去夏姨娘房裡了,這冊子他就有理由不送進去,等明個世子出來高興了再送。
結果沒想到才進去沒多久世子就出來了,世子妃的人還在不遠處呢,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送了。
“告訴世子妃,這八人都可。”
長風驚異的抬頭,不敢相信顧逸之竟然沒有動怒。
明明世子是最厭惡此等塞人之事的。
而顧逸之沒有片刻猶豫的就迎著月光邁步走了。
於他而言,無論這次是八個,還是十個,都無所謂。
既已走上這條路,許多便不由他選了,總有取捨,這便是其中之一。
這些世家小姐亦不過是與之聯絡的紐帶,那些世家許有幾分期望,但在他這,只是紐帶。
且是與鎮國公府世子的,不是與他顧逸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