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娓深深吸氣,她朦朧的視野內見到了張清樾的輪廓是不甚清晰的。但當他手指握著水杯,遞到她的唇邊時,有幾個短暫瞬間,時娓的臉頰肌膚卻蹭到了他的指骨。
他手指微涼,是有別於她體溫的溫度。
時娓失神一秒,她長睫輕晃地張開了唇。
張清樾眸色微深地看她,他端著水杯的指骨虛虛抬了抬。
時娓含咬住了杯沿,她睫毛顫了顫,唇瓣上沾染了水痕,輕輕吞嚥著喝了兩口溫熱水。
張清樾垂著眸子,見到時娓緩和了些許,不再咳嗽後,他伸手放下水杯。
“……”時娓用力地眨了下眼,呼吸亂了亂,她抿掉唇角的水痕,訥訥地小聲說了句,“謝謝。”
張清樾隨意地頷了下首,然後他端起時娓的杯子起身,把水杯再次添至八分滿後,他放置在茶几上,並問道:“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時娓坦誠地說:“感覺好多了。”
她身體雖然依舊軟綿綿地沒什麼力氣,但沉悶的頭疼感已漸漸褪去,感受要比之前好過多了。
張清樾聞言,他唇角輕彎地地笑了笑。
也就在這時,他落在時娓身上的心神,才分了些許,去注意到了客廳一角的黑色三角書櫃上有讓他眼熟的書籍盲盒包裝。
時娓抿了下唇,順著張清樾的視線看過去後,她笑了笑後主動說:“我也曾在書屋入手了一款書籍盲盒。”
張清樾偏頭看她,似來了興趣,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入的?”
“就是你遞給我雨傘的那個落雨天。”
時娓實話實說:“我進了書屋,見到了王巖在打包盲盒,離開前就挑選了一款。”
多日前的落雨日,對時娓而言,是記憶深刻的。
但反之張清樾,又何嘗不是。
張清樾眉眼輕斂,他目光專注地落於她,極輕地笑了一下,繼續問:“過去有一段時日了,書籍盲盒怎麼還沒拆?”
聽到這兒,時娓長睫輕顫,她歪頭看向角落三角櫃上的盲盒。
包裝細緻又整齊的書籍盲盒,放置在櫃架上,沒有一絲拆開的痕跡,只能隔著包裝紙窺見到書籍一角抵出來的方正弧度。
在無聲的安靜中,時娓眼底浮現出細細回念的神色。
她猶記得,盲盒上寫有蘇軾的“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古詩詞。
並同樣回記起,當她把書籍盲盒帶回家後,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拆開它,是因為想要——
選擇在未來,一個會於她而言,更特別的日子裡,才已懷揣著拆禮物般地希冀心態,去拆開它。
可當時娓回記起後,她唇瓣動了動,卻反倒不好意思地去坦誠地告知給張清樾聽,她這般有幾分莫名和奇怪的心態。
時娓在張清樾的注視下,她眨了下眼,視線飄忽了些許,她胡亂地回道:“也就是,忘了。”
只不過對於她的話,時娓長睫一顫,她始料未及地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應。
只見張清樾笑了笑,他若有所思地告訴她。
他猜想錯了,他還以為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