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拎起紫砂壺,為時娓斟了一杯清香熱茶。
在悠悠茶香中,他抬眸目光落過來,極輕地笑了下,對她說。
這家飯館開了有好些年頭了,初次過來吃。也是年少時,他隨著長輩一同在寺廟燒香禮佛完後,家中長輩帶著來的這傢俬廚飯館用餐。
時娓聞言,捧著茶杯飲了一口熱茶,她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
難怪,私廚老闆瞧起來和張清樾很熟悉。
而作為宜桉人,似乎童年時期,都免不了會被長輩領著進寺廟燒香祈福。
簡直都是共通的童年記憶。
講到這兒,時娓面露回憶,她眼眸微亮地道:“張清樾,我記得初中的一個寒假,我和家裡人去了寺廟,恰逢那天下了一場好大的雪,白茫茫的雪花如月光一樣疊在一塊兒,紅磚碧瓦的廟宇在雪天裡看起來肅靜又美麗。”
隨著面前姑娘的話兒,張清樾眉梢輕揚地看著她。
只覺得,這姑娘有她獨特的可愛,竟會把落雪形容成疊在一起的月光。
張清樾笑了一聲,他抬手再次拎起紫砂壺,動作慢條斯理地往時娓茶杯中斟至七分滿,並語氣自然說道:
“在今年宜桉落雪的冬天裡,一起去寺廟?”
張清樾斟茶時,他指尖都似繚上了淺淡茶香。
莫名地,時娓被吸引了目光,只覺得他的手指格外好看,修長又骨節分明。就連指骨處的那一抹彎疤,都似恰到好處。
所以分神的幾秒內,時娓並未細聽張清樾的話,只下意識的點了頭。
當回神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和張清樾再次做下了約定。
時娓呼吸輕了輕,並當她對上了張清樾含笑的溫眸時。
她耳廓悄然地縈起了熱度,心跳快了瞬間。
開始用餐,這傢俬廚飯館的菜品清雅又好味,品嚐起來是讓時娓感到驚喜的。
時娓握著湯匙舀了魚羹,張嘴喝了一口,滋味鮮嫩滑潤,她愜意地眯了下眼眸,並順勢往花梨木窗欞外看出去那麼一眼。
恰逢見到,庭院內鋪的一條青石小徑是通往了一株枝繁葉茂的樹。
這棵粗壯的樹,在漸冷的節氣裡,牢牢佇立著,一半落敗一半卻依舊絢爛。
相隔距離,時娓看得不甚清晰,但能見到它在微風中抖動的枝葉,色凋絢麗地就如春景。
時娓輕眨了下眼,驚奇地問:“庭院裡的是什麼樹,很美。”
張清樾眉眼輕斂:“是史鐵生筆下寫的欒樹。”
他側頭,輕眯了眯眸子看向遠處枝葉絢爛的欒樹,嗓音溫隨:
“他寫欒樹是精巧令人愛惜的小燈籠,當風把遍地的小燈籠吹得滾動,就彷彿喑啞得響著無數小鈴鐺。”
張清樾收回視線,他注視時娓,唇角輕彎地問:“吃完飯,要一起去撿小燈籠嗎?”
時娓長睫輕晃,撞進了張清樾含有笑意的目光裡。不由得地,她同樣也笑了起來,應了聲好。
秋冬夜晚八點左右,夜色猶如潑墨,庭院內亮起的暖光照亮了腳下的路。
在兩人走往通向欒樹的小徑上,無端地,讓時娓回想起了前些日子裡的一個深秋夜晚……她微醺地隨著張清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