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
蘇稚杳一把扯過被子,欲哭無淚地悶住整個頭顱。
說好的清心寡慾,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也是在這個不眠之夜,床頭櫃的手機亮起,蘇稚杳收到了一封來自奧地利的郵件。
saria:【親愛的杳,薩爾茲堡初選賽在即,賽期住宿問題若是還沒有打算,可到我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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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稚杳心理上還沒有做好直面賀司嶼的準備,那種惶惶不安和愧疚交錯的複雜心情,讓她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她一時權宜,躲著他。
白日等到他出門去公司了,她才出房間,夜晚藉著賽事將至的理由,練琴到很晚,回到梵璽便回屋睡覺。
不似往常笑盈盈,總是賀司嶼這個怎麼辦賀司嶼那個怎麼辦地叫。
顯得明顯故意。
賀司嶼也是真的弄不懂女孩子的心,那晚的話,她不接受也不拒絕,就這麼晾著他,她像個釣魚半途而廢的,天天對著他甩魚鉤,終於甩到他嘴裡了,她又突然沒興致不想釣了。
魚在池塘裡都難免感到疑惑。
賀司嶼承認自己難得對一個小姑娘有些意思,真想要得到的東西,他不介意花下時間和手段,但對蘇稚杳,他覺得自己應該還不至於到死心塌地的程度。
如果她不願意,他也不喜強人所難。
他這個人,永遠理智佔上風。
何況近期行程繁密,京市重要專案定下後,賀司嶼回了港區兩週,時逢賀老爺子大壽,他又飛去美國,在紐約待了幾天。
他和京市蘇家小千金的事,風言風語吹得遠,都吹進了賀老爺子耳朵裡。
賀老爺子當年將一整個賀氏全部交由賀司嶼掌權時就告誡過,一個人要想穩坐最高位,只有同姓傳承才能形成自己的權力圈子,權力可以外放,但絕不能給外姓鞏固根基的機會,所以他對賀司嶼唯一的要求,就是娶妻生子。
偏偏賀司嶼這些年,身邊連個跟著的女人都沒有。
壽宴那晚,賓客都是那圈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年輕女孩兒隨家中長輩到場。
都心照不宣,是賀老爺子在物色孫媳,說白了,就是頂層圈的相親局。
“賀先生,賀爺爺說您沒有帶女伴的習慣,要我過來,陪您喝兩杯。”
“我敬您一杯。”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
“賀先生……”
特意為他出席的女孩兒們溫聲細語,像蝴蝶一般,翩翩然圍在他身邊。
能入老爺子眼的,都是溫婉靦腆的性子,賀家的孫媳不需要多有性格,只要乖巧聽話,做得了安安靜靜的金絲雀。
賀司嶼全程反應平平,端著酒杯偶爾抿一口酒,卻在被女孩兒們團團圍住的時候,不經意想起了蘇稚杳。
她最愛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不曾反感,甚至感到幾分悅耳,突然發現,她的那些碎碎念,他還是挺願意聽的。
身邊溫柔討好的聲音,頓覺枯燥無味。
盛牧辭一通電話打過來,約他飯局,慣常調侃,讓他帶他心愛的小金絲雀一起過來,和他老婆交個朋友。
賀司嶼走到宴廳清靜的廊道,表示自己不在京市,而後思及小姑娘那晚避之不及的模樣,他澄清。
“我和她,沒有的事。”
盛牧辭顯然不信,一股子懶勁兒:“嘖,也就忽悠忽悠你家老爺子。”
他慢悠悠地笑,調謔:“這姑娘,是挺不好追的吧?”
賀司嶼表情難得無奈,垂著眸子,薄唇輕輕抿了下:“忽冷忽熱。”
對面的男人一笑,似乎很有一番經驗,給他支招:“賀老闆,女孩子不是這麼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