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什麼也沒說她,轉身往巷子外頭走。
巷子裡的電線壞了一大片,錯綜複雜垂落下來,夜風吹動旁邊樓上幾件鮮豔的衣服。
他穿著一雙黑色拖鞋,還是那副睏倦又淡漠的樣子,抱著手倚著牆等她。
兩人走回居民樓,狹窄的樓道里,祁司北很自然地舉著手機手電筒,自覺走在她的身後打光。
走到二樓的時候,手機振動了幾下,他好像摁了結束通話。
沒多久,手機不依不饒又一次響起來,祁司北嘖了一聲,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有事?”
“真有事。”周沉在電話那頭嘆氣。太熟悉自己朋友混亂的作息,所以凌晨也不管不顧打了電話過來。
“就學院路演海選那事兒,不知道誰帶頭造的謠,說你挑節目的時候給人放水。”
路演海選那陣子祁司北在學校,藝術團的部長跟他熟,讓他一塊兒來看。
他那陣子因為寫歌晝夜顛倒,也沒插手海選的事,就坐在第一排當觀眾,因為部長一句“你來看他們心裡就更有底”,整場也是專心認真。
一散場結束,程譯野順路,開車來校門口接他。
跟後座人還沒說完一句完整話,後視鏡裡就看見祁司北外套一扔,整個人躺在座位上。座位放不下一米九的身高,縮在角落也睡得天昏地暗。
“剛在外頭我跟人吃飯,場子裡碰見嚴末。喝多了,一隻腳踩椅子上可勁罵你。”電話那頭周沉不好擅自作主為他出頭,繼續說,“你管還是我管?”
嚴末罵得無非就是他看海選那件事。鄭琳當時上臺拉提琴失誤了三處地方,也選上了,誰都知道鄭琳漂亮,在音樂系一入學就出名,跟他關係又近,嚴末就是懷疑祁司北給女朋友放水。謠言越傳越離譜,變成了他祁司北私下多亂一人。
手機手電筒沒關,白色的光線透過接電話的人指間,落在樓道上斑駁的水泥灰牆壁。
林雨嬌站在樓梯旁靜靜等他。
在這破舊不堪的地方,偏偏祁司北這樣是站在光裡。
活得再墮落落魄,也絕不會用狼狽這個詞形容他的一個人。
林雨嬌等他打完電話的間隙裡,有些木木地站在樓梯旁邊。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幹,像是在監聽他一樣。把手機翻出來胡亂翻了幾下。
這個點發朋友圈的幾乎沒有,除了校園牆在發白天整理漏掉的投稿。
有人發了一張拍到一個長頭髮波浪卷的女孩,和幾個人一起坐在食堂吃飯,笑著聊天的照片。
撈的是柯牧彤。
林雨嬌看著這張照片,才想起還有一件事沒過去。
是她白天的時候在教學樓衛生間,在柯牧彤面前說人品行不端,讓那當事人從柯牧彤忘記結束通話的微信電話裡聽去的事情。
樓梯上,祁司北還在跟朋友打電話,聽對方講嚴末的事情。顯然他沒耐心再聽下去了。
“鬧唄。”兩個字從他嘴裡輕描淡寫吐出。
周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司北就是這樣極端一個人。周沉見過他真較勁的樣子,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