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夜,二老也是可以聽房的。據說這是因為洞房新人往往對床第之事沒有經驗,做父母的便可在必要的時候隔牆給兒女指點迷津。
要說去,聽房也不是什麼不道德的事情。這主要是因為當時農村業餘文化生活太過匱乏了。用響水灣村前村長李大炮的說法,當時的農村就處於“點燈靠油,種地靠牛,娛樂靠球”的狀態,李大炮也因此被稱為“靠球村長”。更有甚者,一次,有上級領導來響水灣檢查計劃生育工作時,李村長作總結報告,在談到村裡計劃生育工作成績不明顯時,一針見血的指出,計劃生育搞不上去的根本原因在於電力部門,由於沒電,每天晚飯後群眾們沒事可幹,只有把夫妻那事作為唯一的娛樂專案,所以就造成計劃外懷孕不斷增多。領導聞言大跌眼鏡,回去就把李大炮的村長給擼了。
而且,那個年代大家的思想還比較封建,沒有正式結婚之前是不能有肌膚之親的,頂多就是摟摟抱抱,親親嘴啥的,男女雙方都把寶貴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因此,聽房變成為一種很熱門的群眾性娛樂活動。聽房的人得格外賣力,夏天不怕蚊蟲咬,冬天不怕凍感冒,搬凳子,扛梯子,提前藏床下,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當然,新郎和新娘新婚之夜都會在屋裡屋外展開全方位地毯式搜尋,否則,第二天就會有各種各樣關於他們初夜悄悄話的版本在村裡傳播,臊得他們多天抬不起頭來。
當年,響水灣的張麻子結婚的時候,五魁、狗剩、二柱等一干子年輕小夥子都溜到張家院牆外去偷聽。當聽到屋裡肉體撞擊的聲音,聽到新娘在屋裡啊啊大聲呻吟的時候,狗剩竟然當場射到褲襠裡。上河灣有一對夫妻,新婚之夜怕別人偷聽,偷偷在窗戶下面放了不少釘子。到了半夜,果然聽到窗外有人“哎喲”地慘叫了一聲,小兩口竊笑。天亮後,新郎叫其父下地幹活,其父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囫圇話,母親怒氣衝衝的對他說,你爹不去了,昨晚腳被歇子咬了。新郎這才明白,昨晚沒收拾住別人,倒把自己親爹給放倒了。還有幾個年輕人,半夜趴在新郎家的窗臺上,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屋裡的動靜,突然從窗戶上方潑下一盆溫涼咕嘟的水來,幾個人象落湯雞一樣四散而逃,也有人說,那是新娘的尿,到底是水是尿,已無從考證。
所以大林娘一聽到呱蛋唱起了這個順口溜,就有些惱羞成怒,這種話是可以隨便亂說的麼!於是就發生了那天大林娘追攆呱蛋的一幕。意外的是,呱蛋天生膽小,被大林娘一追趕,再加上五魁那天的兜頭一罵,竟然把那個順口溜給嚇忘了!只記得“羅錦被”“櫻桃”等幾個詞,後來還是那天呱蛋教過的一個小孩忽然張口唱出了那個順口溜,此段公案才得以真相大白。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章 少女的心事
俗話說: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春。山裡人沒有很強的時間概念,所以日子就過得特別快。彷彿眨眼之間,七八年就過去了。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可是,人卻不是當年的人兒了。這一年,天牧已經17歲,天放也18歲了。
17歲的天牧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儼然一個大姑娘。身材臉蛋鼻子眉眼和香玉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模樣,而且比香玉更勝一籌的是,天牧身上透出來的那種只有“喝過墨水”的人才具有的靈氣與內涵。
與此同時,天牧的哥哥,18歲的天放在跟讀完了小學的課程之後,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學校,回到了響水灣,跟著潘四爺一起種莊稼幹農活,如今早已鍛鍊成了一個大小夥子,英俊壯實,一表人才。不僅農活幹的好,而且還跟著潘四爺學了不少中醫知識,認識上百種草藥,平時沒事就愛翻潘四爺的那本封皮早已磨破了的線裝《本草綱目》,研讀識記上面的圖文講解,遇到不會的字就去請教天牧,天牧若不在家的話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