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第二個。論實力,這些太平軍的高手都不是弱者,身上更裝配神奇的法寶,足堪護身,但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虛江子往前一撲,手臂揮過,爆發性的恐怖力量,一拳就把頭顱打爆,那個畫面看來就像棒子打西瓜,一團紅色的東西爆碎炸開,殘酷、血腥,卻又欠缺真實感。
眨眼間連斃三敵,虛江子意態若狂,頭髮披散,張口長嘯,嘯聲豪壯,高亢入雲,聽起來卻不像人聲,反而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咆哮。虛河子斜斜凝視,發現兄長眼中沒有自己的存在,他身上肌肉賁起,彷彿每一寸軀體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正待爆發,在連聲作嘯的同時,面上雙頰更緩緩浮現奇特斑紋,看起來……像是虎斑。
這個奇特的變化,虛河子不能理解,只曉得這絕對不是運用“九死訣”的結果,但到底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眼前的兄長神智盡失,與其說是一個失控的人,倒不如說是一頭憤怒的兇獸,被強行塞在一具人身牢籠之內,無奈咆哮。
此時,太平軍高手再次揚掌發功,這次虛河子看得清楚,那些人手一揚,手上所戴的一枚戒指就開始發亮,顯然那枚戒指就是問題的源頭。
只是,無論那枚戒指裡頭有什麼秘密,這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那股莫名的異力雖然仍有作用,虛河子再次感到周身一麻,但耳邊卻傳來兄長的怒吼,猶如旱天驚雷,震耳生疼,卻也在這一瞬間,肢體麻痺的感覺驟然減輕,跟著便聽到一聲半途被截斷的慘呼,一名發動法寶中的太平軍高手,被虛江子一擊殺斃。
連串驚變,虛河子隱約想到一些關鍵。那個法寶的運作形式,可能和聲波有關,儘管自己聽不見那種聲音,但有些師兄弟是在敵方手掌一揚後,雙耳溢血倒地,而兄長在敵人發動法寶的瞬間怒吼,聲雷撼動之下,身體的麻痺感大幅減輕,這些都證明那個法寶是放出某種聽不見的聲波,來影響周圍的人們,若自己早知道這一點,多少能讓情形好轉一些。
此時,虛河子又聽見了一種新的雜音,最初他判斷不出那是什麼,直到望見那兩名太平軍的高手,他才明白這是說話的聲音。
說話,卻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語言,這些語言……是傳說中域外民族的話?
數百年來,域外民族僻處西方,絕少有人進入中土活動,而域外民族金髮碧眼的長相,也讓他們進入中土後難以遁形,太平軍的這幾名高手把面容完全遮掩,搞得如此神秘,難道正因為他們是域外民族?
這個念頭在虛河子腦中閃逝,而一度麻痺的肢體,這時已經回覆感覺,讓他慢慢地支撐站起,恰好看見一樁奇事,就是僅餘的那兩名太平軍高手,用奇怪的語言迅速交談,似是在爭議什麼,從動作上來看,一名想要對虛江子發動攻擊,但另一人有著顧忌,進行攔阻,最後,兩個人取得共識,放棄戰鬥,率領剩餘的太平軍殘黨離開戰場。
虛江子沒有進行追擊,事實上,幾乎是太平軍一離開戰場,他就翻身栽倒了下去,這種莫名的爆發力,同樣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傷害,當危機盡去,早已過度透支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就這麼倒了。
當來自前線軍營的接應人馬到來,對著滿地屍骸狼籍的慘狀大吃一驚時,唯一能夠清楚交代狀況的人就是虛河子。從那些趕來接應的軍官口中,虛河子知道那些身穿黑衣的太平軍高手,是太平軍國將領中相當詭秘的人物,平時很難得參與戰鬥,這次連續死了幾名,是近年來極少有的事,甚至……已經說得上是一種勝利。
“是嗎?這麼說來,我們到來後的第一場戰役,算是勝仗?”
虛河子的語氣中帶著揶榆,但聞言的軍官卻大力地點了點頭,急切地表示這些黑衣戰將的難得,眼中卻對遍地河洛弟子的屍骸視若無睹,就這麼平淡地看過去,好像那些鮮血、屍體全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