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早被殺滅,就連魔狼群都畏懼這一區戰鬥的破壞力,遠遠避開,不敢靠近。時間分秒過去,突然,虛河子率先站起,手掌一揮,勁風破空之聲有若風雷,已經搶先回復幾成力量。
虛江子見到他先站起,心中一寒,自己經脈的狀況一塌糊塗,剛才那一擊的傷害實在太大,一臂完全廢掉,經脈也有多處被震斷,殘餘的真氣僅能護住心脈保命,別說一時三刻沒法起來戰鬥,就算有十天半個月調養,恐怕也是無用。
“哈哈哈哈哈~~~~到底是我贏了!”
虛河子大笑出聲,緩步走來,腳下搖搖晃晃,任誰都可以感到他的虛弱,但他還是一步一步走近過來。
要命的危機迫近,虛江子當然明白自己的處境,但看見弟弟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猶自冒著煙的血汙傷軀,步履蹣跚,彷彿隨時都會倒下,雖然還是個活人,看上去卻像是一具殘破的活屍,沒有多少生氣,只是憑著一股怨忿執念,驅使著身體行動……
堂堂河洛劍派掌門,應該是中土最受人尊崇、敬重的大宗師,更別說虛河子少年得志,是何等英才?怎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怎能……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些念頭在腦中出現,虛江子感到一陣心痛,這不是為己而痛,卻是為了虛河子,還有曾經生死相依的兄弟情,弄到今日這等地步而難過。是不是……過去有某些地方,如果自己做了不同的抉擇,就能避免今天這一幕的發生?又或者,一切早已天命註定,無論自己怎樣努力,最終都還是會走到這個結局?
“唉……”
虛江子停止調息,用最後一絲力氣勉強撐起身來,不是為了反擊、掙扎,只是不想這麼傻傻地躺著被殺,如此死法委實難以接受。好不容易半坐起身,虛河子已經來到面前,手中持著一柄不曉得從哪裡取來的短劍,短劍很鋒利,寒氣逼人,但即使沒有這把短劍,他也是能殺人的。
“我想提個要求……”虛江子已無力解釋多餘的東西,至少在這最後一刻,他希望自己的表情看來從容些,“可以放過那些無辜的人嗎?”
“哪有如此簡單?你……”
虛河子情緒激動,突然想起自己本來的計畫,是要在虛江子面前,屠掉他所有的親友、部屬、子民,令他痛不欲生,然後才將他殘忍地處決,現在弄成這樣,復仇大計可以說全面崩潰,如果當初自己要的只是單單殺他就好,何須策劃這許多年?
不過,氣惱歸氣惱,現在也沒有那種把人放開,從頭來過,滿足報復快感的餘裕,虛河子舉起了手,預備揮劍取命,只是……短劍剛要揮動,他與虛江子目光相接,驟然發現,兄長的眼神中有著遺憾,卻沒有畏懼、沒有驚恐,更沒有做錯事的悔疚,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和自己相比,他的眼神是那麼清澈與正氣,一如當年……
剎那間,虛河子胸口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有些疑惑,自己會不會在什麼地方做錯了?除此之外,他感到一種不應有的心痛,自己和這男人明明已經恩斷義絕,為何在即將要取他性命的一刻,心……會痛?
複雜的問題,其實有著簡單的答案,只是虛河子不願深思,而且在他揮劍的瞬間,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奸賊!不會讓你再害人了!”
這一下似曾相識的吼喝,正氣凜然,聽在已傷疲不堪,精神恍惚的虛河子耳中,瞬間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那個自己畢生的惡夢,從地獄回來了,只是他也不是普通人物,心神瞬息寧定,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更覺得奇怪,因為以那小子的傷勢,甚至還重過自己,怎麼可能這樣快就龍精虎猛地跑來此地,大喊大叫?他來了,那城頭上又是怎樣的光景?
心念轉動,虛河子的重傷拖累反應速度,動作稍慢,還未及回身,後方強猛勁風襲來,背心劇痛,整個人身不由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