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重要的大事剛剛交代完了,依照小說與劇本的慣性法則,我未雨綢繆,先準備一下。”
孫武似懂非懂,正想再問下去,又意外發現任徜徉躡手躡腳,朝小殤靠近,好像隨時都會一下向她飛撲的樣子,而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後,還拼命使眼色要自己轉頭。
“任、任兄,你這又是幹什麼啊?”
“喔,哈哈,這個嘛……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大事剛剛交代完了,依照江湖經驗的慣性法則,我也做點準備,嘿嘿,買個小保險而已,大家別太緊張,沒事的……”
任徜徉打著哈哈,一副行若無事的表情,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緊張,至於為何緊張,香菱若有所悟,但其他人卻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孫武同樣是摸不著頭腦,只把注意力放在莫妲芭身上,問她怎麼會決定一個人跑來盜書。莫妲芭的回答也很簡單,那就是雙方明刀明槍地搶奪,成與不成固然難說,即便是成功,兩邊衝突之下的傷亡也多,還不如自己趁亂潛入,一個人把經書盜出來,這樣牽連的人最少。
“嗯,你這想法不錯,但堂堂一代宗師親自來偷雞摸狗,這件事傳了出去,非常不好聽,呃……”
孫武本想說以一派宗主之身,行此雞鳴狗盜之事,太不體面,是很被人看不起的行為,但轉念一想,做這事的不是什麼呼倫法王,只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小女孩,這事說不上什麼榮譽不榮譽,即使傳了出去,人們也很難拿這種標準來苛責她。
“不過,好奇怪喔……”
“嗯?莫妲芭,什麼東西好奇怪啊?”
“那個戴銀色面具的男人明明說,慈航靜殿的藏經閣裡頭除了五大神功,還藏有以前西門朱玉的武功,可是我這次來怎麼找也找不到,是被小哥哥你們藏起來了嗎?”
“這個……我沒什麼印象耶!”
孫武想起初次見到莫妲芭的時候,她拿了一袋金子去買西門朱玉的武功秘笈,顯然對西門朱玉的武技甚感興趣,不過自己身為代理方丈,曾看過藏經閣的書籍目錄,裡頭並沒有什麼西門朱玉的秘笈,這應該是誤傳,而相較之下,自己還更在意莫妲芭說的“五大神功”。
慈航靜殿鎮寺四大神功:如來神掌、洗髓經、易筋經、金鐘罩,名震中土大地,是每個學武之人都知道的事,但自己從沒聽說有什麼第五神功,莫妲芭說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顯然不是其他人所在意的東西,因為莫妲芭的話一說完,在場眾人齊受震動,不單是任徜徉、香菱,就連默默在旁的妃憐袖都改變姿勢,被這話題給引起興趣,反而對什麼五大神功毫不在意。
(香菱以前說過,西門朱玉掌劍雙絕,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可是……難道他的掌與劍,比四大鎮寺神功還厲害?)
孫武對這異狀充滿好奇,可是沒待他再次尋根究底,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一切發生得那麼突然,孫武的眼睛還在凝視任徜徉,背後就忽然感受到一種莫可言喻的沉重氣勢,彷彿一座高聳大山壓在背上,千鈞重力壓得孫武喘不過氣,甚至覺得肋骨都要被這股重壓迫得裂胸而出。
這份重壓的源頭,來自一雙目光,雖然並未蘊含殺意,卻也說不上友好,炯炯目光有若實質,逼得孫武本能地運起金鐘罩相抗,心中駭然。
藏經閣裡的人一直也就那麼幾個,在孫武背後的人更是隻有那麼一個。儘管不願意相信,但孫武仍硬著頭皮轉過身去,面對那個不幸猜中的想法。
轉過頭瞬間,少年接觸到了一雙“古老”的眼瞳。
晶瑩剔透的眼眸,與衰老扯不上關係,但孫武從沒看過一雙眼睛裡蘊含著這麼多深刻的情感,似喜、似愁,彷彿把悲歡喜樂都融會於這雙眼睛裡,最後化作一種萬物俱凋零的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