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連續響起嘣嘣幾聲響動,就從屠夫面前的手術檯上傳來。
一種面對危險來臨時的本能反應,讓屠夫握著手術刀猛力地就向跟前的手術檯紮了下去,他不確定血梟在幹什麼,也無法準確判斷自己下刀後會刺中哪裡,他只知道,血梟可能在掙扎著想要逃跑,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血梟刺傷再說,就算刺死了也無妨。
可是,手術刀,卻紮在了一塊鋼板上,這說明,在這一刻,手術檯已經空了。
屠夫的腦中翁然一震,他極力地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儘可能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遠離了剛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他明白,此時此刻,自己正和血梟同處一片黑暗之中,先被對方確認位置的人,就失去了先機。
在神霧之中,屠夫還是有信心與血梟一戰的,他本身的級別雖然不如對方,但他的身體經過evolution的多次改造,即便在無能力狀態下也比一般人要強許多。
“只要確認他的方位,我就可以制伏……不……我可以殺死他!”屠夫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可惜,這自欺欺人的念頭,只持續了十秒左右。
“這是次不錯的實驗。”血梟的聲音響起時,竟只在屠夫正前方一米左右的距離:“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你由驚訝到極度恐懼、再到稍稍冷靜下來,這一些列的反應,都說明了……”
這時,屠夫只想攻擊對方,但他花了三秒左右才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雙臂已經不見了。
血梟的話還在繼續:“說明了,你果然也是個沒有什麼研究價值的廢物。”
黑暗中,傳來了某種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很短的時間內,兩聲……
“大多數施虐者都曾有被虐的經歷,而且往往是童年時留下的陰影所致,我想你也不例外,在你那病態的外表和軀體下,也不過是個需要心理治療的普通人而已。當然了,普通人還有可能痊癒,至於你……我想你已經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你在自己口中所謂的‘實驗’裡尋找著一種快感,一種平衡。”此時的血梟又成了個心理學家:“你的虛偽下作同時玷汙了兩樣東西——‘科學’和‘邪惡’,追求真理的科學家會鄙視你,天生變態的殺人魔會因你而蒙羞。”
血梟的手在一瞬間就摁住了屠夫的頭骨,使屠夫動彈不得:“沒有電源,審訊室內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門也無法開啟,你剛才試圖去喊獄警純粹是無用功。哼……連這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這裡是你的實驗室?我真該為那些死在你手術檯上的實驗品感到惋惜,可惜,我也只能從別人身上尋得類似惋惜的感覺。”他說話時語速不緩不急,話未說盡,便十分隨意地用單手捏碎了屠夫的頭。
大腦、血、碎掉的骨片,從血梟的指縫間溢位,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這感覺其實和揉餡兒也差不多。
血梟甩了甩手,在屠夫的衣服上擦拭掉手上的汙跡,轉身朝身後封閉的門走去……
…………
時間稍稍倒退一會兒,八點整。
潛艇停在了地獄島邊,水下三百米左右的深度。
艦橋內,術士雙眼不離操作檯,頭也不回地道:“共振掃描完成,島內監獄的剖面圖已傳到主螢幕上。”
槍匠接道:“艦首主炮準備,對準人造設施那部分,攻擊最底部的能量爐。”
“那種能量源,只要被蹭一下就報廢了吧,會不會引起劇烈爆炸?”會計問道。
元帥已經做好了發射準備,歪過頭回道:“大爆炸是不可能的,地獄島用的又不是核反應堆,那是絕對安全的能源,就像是手搖式發電機一樣無害。”他在說話間,就發射了潛艇的艦首主炮。
一道亮銀色的光柱從潛艇前方射出,穿透海水、島體、合金鋼板,擊穿了位於潮汐監獄最底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