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就覺得奇怪,兩家並無交際,陳望怎好端端地替雲小么出頭,原因竟在這呢。
雲小么被自己親生父親的目光看得不舒服,那目光如有實質,像是一條毒蛇,黏膩陰冷。
很噁心,彷彿他是赤。裸的一樣。
他正想開口,卻聽見一道聲音傳來:“那就和離,現在就把和離書寫了。”
幾人同時往聲源看去,見是何玉蓮母子。
何玉蓮空著雙手走在前頭,後邊的陳望則拿著東西。
雲小么認出了那個陶罐,是他先前還回去的,瞬間明白二人的來意,想必是來送東西,卻又看見這不堪的一幕。
何玉蓮跨進籬笆院門,陳望跟著她,身姿挺拔,從容不迫。
雲來福看到陳望,前日被打的疼痛瞬間席捲上來,氣勢本能弱了幾分,色厲內荏道:“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何玉蓮壓根不把他放眼裡,走到方翠珍身邊,給她撐腰:“這老男人多看一眼我都嫌惡心,你還想伺候他到什麼時候?趕緊和離了。”
“小么他”方翠珍還沒說完,就被何玉蓮暗中拍了拍背,頓時就讀懂了何玉蓮的言下之意,“寫和離書,簽字畫押。”
雲小么聽了也鬆口氣,方翠珍能與雲來福和離那是最好不過,至於他,找時間偷跑就行,並不礙事。
本來他擔心方翠珍會受雲來福威脅,好在陳家嬸子來了。
雲富貴適時道:“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跟爹和離,我日後可不會給你養老送終。”
“呸,你也好意思說這句話,真是不害臊。”
“你再說”雲富貴說著就想動手。
陳望望過去,聲調平平:“你想做什麼?”
雲來福趕緊拉住雲富貴,倒不是他怕了陳望,而是陳望這小子下手狠,萬一打出個好歹,他沒錢醫治。
雲小么看見他的動作,嘲諷一笑,雲來福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而已。
所以他以前為何會如此懼怕這個人?
那不過是個紙糊的老虎。
陳望聽見他的笑聲,淡淡看了過來,只是掃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雲小么:“”他看我做什麼?
他看了看自己,還是臭烘烘的,難道風又往他那邊颳了?
雲小么默默站遠了一些。
聽雲富貴說出這句話,方翠珍是真的心寒了,她自問對雲富貴沒有半絲錯處,可兒子卻以此事要挾她,心灰意冷之下也只能把眼淚往肚裡流:“和離。”
雲來福見她初衷不改,臉色終於難看起來。
他本可以強硬說不,但方翠珍若真鐵了心,上告到官府,衙門也會同意他們和離。
雲來福還要臉,再說他不認為方翠珍離了他能過得好,最終還不是會回來,想靠哥兒給她送終,哪有這可能。
和離需要里正寫下和離書,對財產做出處置,男方還得歸還女方的嫁妝,雙方確認無誤之後簽字畫押即可。
但方翠珍嫁給雲來福時所帶嫁妝並不多,就算雲來福此時將那點微薄的東西交還給她也無甚用處,而方翠珍也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帶走雲小么。
但云來福不同意,他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還故意把雲富貴塞給方翠珍噁心她。
雙方在里正家裡爭執不休,吵鬧聲在外邊都能聽見。
而何玉蓮與陳望就在外邊等著。
何玉蓮聽著裡邊的吵鬧,對陳望道:“看來雲來福是想在小么身上扒下一層皮。”>r />
陳望不置可否。
這個世界還講究什麼三從四德,哥兒與女子一樣諸多束縛,倘若雲來福真的不答應放雲小么走,他是跑不了的。
而云來福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