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子。
剛剛吃飽喝足的朱重八,揹著手,沿著河岸邊慢慢走,眼睛往犯人們那邊瞅著。
他一眼就能找到文家圈子的所在,這家人實在很好找,就連犯人們也知道要遠離文家,文家那個圈子周圍距離別人有些遠。
朱大人沉思半晌,問隨從差役:“文家有人提要求嗎?”
隨從差役聳聳肩答道:“沒有。”
朱重八挑挑眉不言語。
這家人女眷幼童居多,路上會遇上什麼危險,有多少人能走到最後,誰也無法預料。
他沉眸看了看文家人,又轉頭看看河裡那位犯人,吩咐道:“那邊的,差不多得了。”
隨從差役嘻嘻哈哈回答:“曉得了,大人,我去找成頭他們。”
老成,成重山,本次押送士兵的頭目,南邊兵營的將領,被臨時抽到押送隊伍裡。
差役跑到河邊,在士兵堆裡找到老成,老實傳遞。
“成頭,朱大人說了,這裡差不多得了。”
成重山聽到頓了頓沒說話,眯眼看了看朱重八站的方向,對河邊大聲喊道:“哥幾個,開飯!”
河邊計程車兵聽到頭領的喊話,幾人嘴裡胡咧咧幾句,把二世祖撈起來,扔在岸邊不管,揚長而去。
二世祖,本名陳子碩,京都落魄侯府遺孤。從小父母雙亡,陳老侯爺一手將他養大,性格乖張,脾氣暴躁,遊手好閒。老侯爺去世前動用關係給他找了個守庫房的活計,守著守著,陳子碩成了老油條,此次他的罪名是貪汙軍餉,被髮配邊疆。
他躺在岸邊,渾身溼漉漉,一副幾乎暈厥的樣子,要不是胸膛還有起伏,都以為已經一命嗚呼了。
初秋夜裡的涼風,持續吹著,也會有寒意。
朱大人命人在犯人周圍,東西南北四處各燃一堆火把,驅散不少寒意。
小風吹過陳子碩的身體,惹的他渾身顫抖,此刻他的囂張氣焰已經順著河水飄走。
只見他歇過這口氣,坐起來抱著胳膊,起身慢慢往犯人堆靠近。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國字臉中年男子一家旁邊坐了下來。
他呆呆地望著火堆出神,低頭攏了攏衣衫,抱著肩膀頭埋在雙膝下。
突然半個餅出現在他眼前。
陳子碩緩緩抬起頭,順著餅看到眼前人。
吏部文書陳大人,陳海林,老侯爺的忘年交。陳子碩和陳家二子年紀相仿,從小一起打架,一起遊手好閒,一來二去兩家走得很近。陳大人看在老侯爺的面上,屢次三番幫助教導他,守庫房的活計陳大人也出了一份力。
這個時候看到陳家一家人在此,難道是自己犯事牽連他們了。
此時陳子碩的內心頭一次有了愧疚感。
陳大人偷偷把餅塞到他手裡:“吃吧。”
“陳叔,我……”
旁邊陳家幼子瞥他一眼,咬牙道:“吃餅,吃完睡一覺。”
陳子碩臉色蒼白,默默咬著餅嚥下。
隔壁這一幕落在很多人眼裡。
文雯就是其中一人。
她還聽見周圍不少壓抑的哭聲,寂靜的夜晚,更新增悲涼。
這裡的夜晚,星星特別多,在空曠地仰頭一看,似乎還能看到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