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差不多先這樣吧,回頭開個會再定,聽聽他們的意見。”夏明朗扔下鉛筆。
“嗯。”陸臻站在窗邊,眯起眼看向那個熾熱渾圓的球體:“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戰鬥力是個系統工程,你和我再厲害,在命運面前,也擋不住一顆子彈。”
“那當然。”夏明朗莫名其妙。
“戰爭是過量的防護,最少的犧牲,超額的補給,最兇猛的武器,儘可能的不冒險……隊長,為什麼這些東西,以前從來沒人告訴過我?”
“這大概……因為我軍的光榮傳統不是這個吧!”夏明朗苦笑。
“我會讓它改變的。”
“唉……”夏明朗想說,這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改變的事。
陸臻卻忽然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身上揹著幾條人命?”
夏明朗一下僵住。
“馮啟泰是第一個因我而死的人,我會永遠記住他,將來的每一個,我都會牢記。”
“別這樣!”夏明朗感覺毛骨悚然,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種從指尖滲入的寒意與疼痛。他知道陸臻想說什麼,他甚至懷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真正明白陸臻在說些什麼。
“你不能這樣逼自己,你會受不了的。”夏明朗手足無措,他伸出手去而又猶豫不決,現在的陸臻平靜得無懈可擊。
陸臻握住夏明朗的手指,貼到唇邊。
“看著我,”陸臻的神色執拗而嚴肅,“只要你看著我,你還相信我,我就什麼都能做到。”
夏明朗沉默了很久,無奈地嘆息一聲,輕輕抬起陸臻瘦削的下巴,吻住他。
抓緊時間睡了兩個小時,長期的訓練已經強迫他們可以用最短暫的休息來恢復精力。第二次巡查的場面被安排得非常大,夏明朗拉開架式,好像要和誰背水一戰,當然,假如真有不怕死的,也就只能與之死戰了。
集體討論的最終結論是在油井區拉兩道地雷防線,取消原來每天兩次的哨兵常規巡查,全部改用無人機代替。控制級別從原本雄心勃勃的完全控制降到了保留控制,只要保證這塊地方不被別人奪去了就好。另外,考慮到喀蘇尼亞炎熱的氣候,陸臻申請了一批地動感應器,用於監控坦克和自行榴彈炮這樣的重武器。
夏明朗的報告一早就送到了聶卓的案頭,不過,等日理萬機的聶老闆看到這一則已然是下午,瞬間天威震怒,衛星電話一小時撥了四個過來。堂堂中將之尊,如此奪命連環扣,驚得值班室小兵面如土色。然而,甭管它金牌十三道連下,夏明朗依舊氣定神閒,硬生生等到所有的檢測任務都完成了才班師回朝。
陸臻堅持要一起聽訓,夏明朗知道倔不過這小子,也就隨他去了。
“夏明朗上校,我對你昨天晚上的表現非常失望!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電話剛一接通,一聲怒斥迫不及待地傳了過來。
“將軍,我們只是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維持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正義。”陸臻連忙分辯。
“閉嘴,陸臻,我沒在問你。”
“當時情況如此,我沒得選擇。昨天下午駐地遭遇狙擊攻擊,有一名隊員犧牲;我們外出巡查,無意中撞見暴行,當時隊員們的情緒非常激動,我無法拒絕他們的正義請求。”夏明朗的聲音低沉而和緩,開玩笑,從他下命令時就知道得有這一出,早就在腦子裡盤算了無數遍。
“你應該明白,你們的任何一點舉動都在被人用放大鏡監視著!任何一點反常的行為都會被人利用。”
“是的,我明白,但是……戰士們是單純的,他們沒法兒站在您的高度思考。如果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命令他們袖手旁觀,那麼,他們會疑惑,會懷疑我們存在於此的意義。”
“夏明朗,重複一遍,你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