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幼弟,還要柔弱的夫郎去哪裡安身?
若是銀子還在,可以馬上還給錢莊,無非搭進去一百文利錢,損失有限。
可是銀子全部備了貨,哪裡有錢還?
物離鄉貴,本地的特產,本地到處都是,值不了幾個錢。
如果這時反悔,不想出門的話,幾大車特產只怕半年都賣不完,到時候利滾利,根本就還不清。
如果現在真的不想出門,就得馬上把這批貨處理了,變出銀子來,把驢打滾還掉,否則,還是得……
想到這裡,張鳴曦強按捺住心酸,一手摟著白竹的腰,一手順著他的後背,生怕嚇著他似的,輕聲細語道:“竹竹,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著急,不要生氣。”
白竹早就急死了,見他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是什麼事?你這磨磨唧唧的樣子,簡直是想急死我。”
張鳴曦狠狠心,鼓足勇氣道:“我和姐夫約好了,後天出門販貨……”
“什麼?”白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驚叫起來。
“我後天要出門!”第一次開口十分艱難,第二次就要好多了,張鳴曦一咬牙重複了一遍。
白竹一下子反應過來,雙腳蹬在張鳴曦腿上一陣亂搓,雙手握著拳頭在張鳴曦胸膛上一頓亂捶,小孩子耍賴似的大哭道:“不,不要!我不准你去!”
張鳴曦心疼得要死,咬著牙,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任他捶打。
白竹是有分寸的,縱然在這種又氣又急的情況下,還是生怕打疼了張鳴曦。
他捶了幾下,突然像抽了脊樑骨的貓似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軟綿綿的趴在張鳴曦身上,放聲大哭。
張鳴曦心裡非常難受,但白竹的這個反應是在他預料之中,他倒也不意外。
他強忍著淚意,連連親著白竹涕淚肆虐的嫩臉,拖著哭腔道:“竹竹,別哭,你聽我說。”
白竹連連搖頭,把眼淚鼻涕都揩在張鳴曦胸膛,大哭道:“我不聽,我不聽!不准你去,就是不准你去!”
張鳴曦深深嘆了口氣,他後悔死了,恨不得幾巴掌拍死自己。
白竹現在情緒激動,他說啥白竹都聽不進去,只會一個勁的大哭。
張鳴曦不再開口,摟著白竹,輕輕地順著他的後背,時不時親他一下。
他真該死,放著這麼好的夫郎在家,居然忍心往外跑,還暗戳戳地覺得只要瞞著白竹,貨備好了,到時候說走就走,不會有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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