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們把我賣了三兩銀子,去給人家喂牲口!”白露一邊哭,一邊大聲嚷。
伍小勤生怕被鄰居聽見,忙擊打著白松後背,小聲罵道:“沒用的東西,快起床。你耳朵聾了嗎?白露在外面胡言亂語,被人聽見,我倆還要不要見人?快去給他一頓結實的,看他還敢不敢再亂說!”
被伍小勤明目張膽敲打了幾次之後,白松現在唯她命是從,忙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怒聲呵斥著白露,讓他閉嘴。
白露這段時間吃不飽,穿不暖,包攬所有的家務活,受盡了虐待,這時所有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大哭著道:“你們憑什麼賣我?我去找村長給我主持公道!”
說著,抹著淚,哭著轉身就往院門跑。
白松大急,跳下床,衣服都來不及扣,趿拉著布鞋追了出去,白露已經拉開了院門。
白松急著喊道:“白露,回來!”
白露抹了一把眼淚,回頭恨恨地瞪著白松,倔強地道:“我不回來!你還賣不賣我?”
白松脫口而出就要說不賣,可人家許好的三兩白花花的銀子正在向他招手,伍小勤對白露的嫌棄言猶在耳。
他猶豫了一下,沒馬上開口。
白露又傷心,又失望,邊哭邊大罵:“你真是個畜生!爹死在你手上,現在又想賣自己的弟弟,你還有點人性嗎?我要去村長說理!”
白露的意思是,白大毛病了,白松不聞不問,不請醫問藥,也不照顧,所以白大毛才死那麼快。
可白松心裡有鬼,一聽他說爹死在他手上,目眥欲裂,生怕他去找村長說出他害死自己親爹的事。
白松氣急敗壞,隨手撿起門邊的大棍子,衝上來就要打白露,生氣地罵道:“你去,你去!你只要敢去,我就打死你!”
白露被他打怕了,見他提著棍子追出來,嚇得撒腿就跑。
白松趿拉著布鞋跑不快,追了幾步,眼見追不上,把手上的棍子對著白露的後背重重一扔,怒罵道:“小兔崽子,我讓你跑!有本事別回來,我等著送你上西天!”
白松使盡全力砸出的棍子重重的打在白露後背上,把他撞得一個趔趄。
幸虧白露一直往前跑,消了一些重勁,饒是如此,後背也被砸出一道高痕,火辣辣的疼。
白露見白松下了毒手,怕被打死,不敢再罵,哭哭啼啼的跑了。
他本想去找村長,想起白松說的那句等他回去就送他上西天的話,又氣又怕,想都沒想,轉頭往白竹家跑來。
……
白露摸了摸後背上的傷,想到在家受到的虐待,一陣心酸,眼淚又滾了出來,生怕濡溼了枕頭,他哽了一聲,忙揩乾了淚,不敢哭。
今天來了一天了,白竹身邊一直有人,他沒找到機會和他細說,明天一定要在哥夫回家之前跟二哥說,該怎麼辦讓二哥拿個主意。
二哥現在過得好,哥夫一家這麼疼他,他們要是能看在二哥的面子上留下自己,自己以後一定更加勤快,好好幹活,不白吃飯,讓他們不討厭自己,別怪罪二哥……
白露一邊想,一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李立維是什麼時候回來睡覺的都不知道。
“哥哥,我來了!”白露正在好睡,一聲奶聲奶氣的可愛童音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還沒等他睜開眼睛,一道棉乎乎的身影猛地撲到床頭,鞋都不脫就往床上爬。
“揚揚!”白露閉著眼睛笑著喊了一聲,伸手摟住他:“不能上來,腳髒!”
“我要和哥哥睡!”張鳴揚撲扇著大眼睛,嘟起粉泱泱的小嘴,雙腳互搓,想把棉鞋搓掉。
可棉鞋上的帶子系得緊,他搓了半天也沒搓掉,急得快哭了,跪在床上,回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