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也確實如顏霧一早所料，外婆得知這個訊息後，只單單震驚了一秒，又很快恢復正常。
照舊變回往常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
還佯裝假笑的想逗他們開心。
“人嘛！能活幾天算幾天，人各有命，有時候也別……。”
“媽，你必須做手術。”顏母態度強勢，在老人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插話打斷。
外婆笑容一僵，枯樹皮一般的臉色頓時沉住。
“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還是顏霧第一次見外婆發脾氣。
她剛想上去攔，被一側的父親止住。
顏父揉了揉女兒的頭。
“霧霧，回房間去，大人的事，小孩別插手。”
顏霧看了眼對峙的場面，也清楚這場合她只能幫倒忙。
女孩很乖的點點頭，隨即關上房門。
她家隔音效果很好，又或許是外婆和媽媽脾氣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差，顏霧起初只聽到了一點聲響，後面就什麼都沒了。
像是起浪的海水，只起伏波盪一次又很快歸為平靜，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要不是有爭吵，顏霧險些以為什麼都沒發生過。
場面平靜到令人震驚。
待她再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外婆已經同意了。
顏霧不知道媽媽用了什麼辦法，明明上午還說什麼都不同意的老人，下午已經聽話的開始收拾行李。
只是兩人之間的話少了點。
顏霧很懂事的沒有問。
*
“就我們交那點錢，能住這麼好的病房嗎？”顏母給老人理了理被褥，餘光震驚的掃了眼屋內奢華的裝修。
幾人都不是傻子，更別說顏父和顏悅色還是混職場的。
什麼型別的沒見過，他家雖然有點存款，但顏母也清楚，估計這次手術過後，顏家的家底應要被掏一大半。
所故，一早訂的病房也是中規中矩的。
這麼豪華的，按照他們給的那個價位，是無論如何都匹配不上的。
“確實啊！這病房裝修程度都趕上我出差公司的五星級酒店了。”顏父也察覺出不對。
顏霧站在一側，睫毛垂下，擋住眼瞳深處的晦暗不明，全場最清醒的，應該只有她。
她很清楚，這裡面有誰的手筆。
若是祁鬱不插手，顏霧很清楚，外婆住不到這麼好的病房。也根本不可能讓聞言天親自主刀，將手術成功率提到最高
小姑娘想著，無奈自嘲一笑。
有時候，人恨權利，但真的深陷低谷時，又離不開權利。
人性向來善變，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明明想離他遠一點的，明明不想跟他扯上關係的，但……真的，在人命關天的時候，她還是不得不對他低頭，接受他給予的幫助。
祁鬱專門將聞言天從南城那邊請過來，又很早之前就跟他發過這則病症的全部暗裡分析。
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
所以——聞言天就沒想過有失敗的可能。
自古以來的天才在面對任何事時都有掌控一切的絕對權利。
結果也確實如他所想，手術很成功。
甚至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留下。
顏母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悸動到喜極而泣。
顏霧也捂著唇落淚。
病人剛出手術，還不允許家人探望，顏霧站在一側，忽地被暗影處一抹窺探驚到。
似是被偷看的次數太多。
她現在對暗處的注視實在過於機敏。
更別說，那道窺視還如此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