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來身上爆發出耀眼的佛光。
一朵純淨雪白的蓮花，於佛光中孕育而出，落在他被刺穿的心臟上。
汩汩鮮血當即止住，心臟如大鼓一般鼓動不止，似乎下一刻就要將短劍生生擠出去。
他那被烏黑短劍散發的陰冷氣息凍僵的元神，跟著活了過來。
玄藏臉上浮現一抹狂熱之色：“師尊不愧是陰神境強者，好頑強的生命力。”
“可弟子又怎麼會沒預料到出現這種情形呢？”
他用力攪動短劍，迸射出一抹漆黑如墨的幽光。
幽光綻放的剎那，雪白蓮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同時磨滅了空來最後一絲生還的希望。
“波旬魔氣？”
他滿眼的不可置信之色：“你竟冒著被諸佛厭惡，終身無法成佛的風險，去沾染波旬魔氣？”
“為師自問教導你還算用心，你便這麼恨不得為師魂飛魄散，永世沉淪嗎？”
他只覺渾身發冷。
魔王波旬乃佛祖一生之敵。
他的魔氣與佛祖佛法水火不容，相互剋制。
相傳，被佛法度化的魔頭，會遭魔王波旬厭棄，終身無法為魔。
同理，被波旬魔氣沾染的僧人，永世不得成佛。
如果只是死在玄藏手上，他依然有轉世投胎，重新修行的機會。
可被波旬魔氣沾染上，他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玄藏垂下眼眸：“師尊莫怪弟子心狠，弒師乃大逆不道，受世人唾棄之舉。”
“弟子若不做絕，一是擔心仙界諸佛給了師尊保命手段，讓師尊死而復生，後患無窮。”
“二是怕有多事的佛陀，懷疑師尊的死另有蹊蹺，查到弟子身上。”
“這些波旬魔氣亦是弟子歷經千辛萬苦收集而來，有它在，弟子無憂矣。”
“師尊且放心上路，人間界的佛門會在弟子手上發揚光大。”
說完不等空來回應，反覆攪動烏黑短劍，波旬魔氣侵蝕著空來全身上下。
空來的氣血、體魄和元神，如剛剛那朵蓮花一般，在迅速的凋謝。
他滿腔悲憤：“為師死前只想問你一句，為何要這麼做？是覺得為師擋了你的路，迫不及待想上位嗎？”
玄藏低聲道：“師尊又何必明知故問？”
“但凡師尊肯分潤一點機會給弟子，弟子何至於被逼無奈，走上弒師的不歸路？”
空來目光掠過趙玄和道三生：“為師死後，你就不怕他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
玄藏輕笑一聲：“師尊都要死了，就別挑撥離間了。”
“年輕一代弟子的胸懷，比師尊想象的更為寬廣。”
親自動手弒師，本就是他給趙玄的證明。
趙玄的原話是：你敢弒師，卻不敢親自動手，我如何相信你能在空來死後掌控萬佛寺？
若你沒有掌控萬佛寺的能力，接下來的合作不提也罷。
在玄藏看來，趙玄會對玄藏卸磨殺驢，但不會對萬佛寺大主持過河拆橋。
實際上，趙玄本意是風險轉移。
殺清虛時，那位仙尊跨界出手，差點要了他的命。
為了防止殺空來時，引來佛門大能跨界出手，所以堅持讓玄藏親自動手。
就看看，在仙界遙控的佛門大神通者，舍不捨得讓人間界佛門最優秀的弟子賠命。
所謂的合作，甚至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合作，稱之為利益交換更合適。
誰會跟弒師的人真心合作？
空來悽然一笑，還想再說些什麼。
玄藏猛地抽出烏黑短劍。
波旬魔氣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