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聽聽!”
“夫德?”沈玠錯愕地抬起頭,一向清冷的眉眼難得地漾起了幾分窘色,低頭扒拉著她正抓牢著他的手,顯然沒有半點作用,結結巴巴道,“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舒妙煙顯然不信,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千安,涼涼道,“千安,你提醒他一下,我難得娶個夫,若是連夫德都不知道,這樣留在府裡我可不放心。”
千安緊了緊眉頭,極認真地點點頭,“邵公子,夫德的第一句是妻為天,夫為地,一旦入得妻家,人事身心都是屬於妻主的,萬萬不可反抗忤逆,不然輕則休棄回府,重則送官嚴辦。”說完他極為嚴肅地看著沈玠,似乎正在等候他的反省。
沈玠緊緊盯著千安溫文的眉眼,好一會,他清咳一聲低下頭,軟軟道,“將軍,我這不還沒嫁麼……等出嫁之前,我一定好好背。”
“哦?”舒妙煙順勢撩起了他的一撂髮絲,眯起眸子揚起道清涼的弧度,“可是你跟我出來了,一時半會也回不得京,不如就讓千安教教你好了,實在不行,我從州上調個教習公公隨著你,可好?”
“不……”沈玠本能地反駁。
“那這樣可不行,不如我讓沈都尉先送你回府?”
“不要……”
“你身體不好,這會跟著我上路也確實不便,而且你我到底還沒成親,這樣於你聲名不妥——”
“沒成親又如何?你不是一樣帶著邵含雨?”沈玠冷下臉,原先臉上的七分窘色此時全然轉成了臘月的寒霜,冷得像是風一吹就能結成冰,“你不想帶就不帶,我還不能自己去嗎?”
舒妙煙愣了愣,也火了,“是,你有能耐,怎麼,你上一回跟著舒妙泉出來,這回打算跟誰一起?”
沈玠語結,一時氣得渾身發抖,她這算是質疑他的清白?
“舒妙煙!你不想娶我就別娶,別以為我稀罕著要嫁給你!”他何嘗受過這種氣,這些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全然崩塌,氣度也好,風範也好,根本是哪樣都顧不上了,狠狠地推開她的手,便要往馬車外面衝,“我走,以後再也不見你,你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舒妙煙倒是冷靜了下來,眼見他那雙眸子里正強忍著淚水,明明就要掉下來,卻依舊倔強地睜大著眼,越過她,頭也不回地就要下車,那樣子簡直像只倔強又口是心非的貓兒,——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柔軟情緒,她下意識便抓住了他的胳臂,一用力便將其帶進了懷裡,在他極度震驚以及慌亂的片刻,緩緩低下了頭。
彼此的呼吸氣息緊密可聞,淡淡的桃花香,輕淺的急促呼吸,隔著面紗,她的唇瓣近在咫尺,那暖暖的溫度,像是一根薄薄的羽毛刷過心絃,沈玠下意識地閉上了眼,這一刻,心跳如鼓。
沒有預料中的吻,而是帶著薄繭的指腹慢慢滑過了唇瓣,她扣在腰際的手漸漸加重了力度,溫熱的呼吸有些壓抑地從唇際移到了耳側,燻得他由耳到心,渾身都燙灼得無所適從。
“子瑜,我只問你這一次,你可當真不願嫁我?若是不願……”她頓住聲,握在他腰際的手放鬆了力道,似是下一刻便會毫不留戀地放手而去——
沈玠呼吸一緊,從未有過的極度恐懼瞬間湧上心頭,他聽得出來,她絕對不是開玩笑,她也絕對可以做到!
賭氣的話誰都會說,可是真的不嫁給她,那要嫁給誰?還有誰能這般輕易挑起他的情緒,激盪他的胸懷?——
人在危險時刻,本能的反應總是最真實,他的思緒依舊有些茫然無措,手臂卻已經無意識摟緊了她的頸畔,而下一刻,耳邊響起了她愉悅的輕笑,“很好,這樣就對了。”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立時無地自容地想要退開,不料這一次她卻直接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