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嗓子不能說話?”
男子用力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那麼,你能寫字嗎?”
男子低下頭,眸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舒妙煙順著他的眼神一看,他雙手的腕部有兩極明顯的傷疤,呈暗粉色,顯然已是多年的舊傷。
“稟主子,他的手筋已經被廢,不能提筆。”孫書敏低聲開口,“而且,他的腳筋也被挑斷了一根。”
“畜生!”舒妙煙霍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抿著嘴唇,難以遏制的怒意自全身的每一處血液蔓延而來,“待我查出是誰,我一定叫她百倍償還!”
“呀……”低低的呼喚自男子的喉間逸出,那雙琉璃般的眸子裡瞬時湧上了一層水光,不一會,晶瑩的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了下來。
舒妙煙心頭一軟,抬指輕輕幫他拭去,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專注和溫柔。
沈緋見此情形心裡暗叫不妙,昨天晚上喝得太多,夜色又太濃,她根本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傷到這名男子,他身上的傷雖說有大半與她無關,但以此時舒妙煙的重視程度來看,將來未必不會找她算帳。
“那個,將軍,昨天下官無心撞到這位公子……”沈緋很沒底氣地開口,這會說道歉都是多餘,但叫她不吭聲裝傻,還真是做不到。
舒妙煙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孫書敏,“把他的傷勢詳細告訴我。”轉回頭,正對上男子溫柔的視線,那眸中淺淺的光輝,宛如幽幽的月色,似有千言萬語無從訴說。
“屬下昨夜幫這位公子仔細把過脈,他應該是長期被人禁錮,下了奇毒,定時受鞭刑,飲食不規律,而且……”孫書敏欲言又止地看著男子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他連容貌都被封去,唯有那雙彎如淺月的眸子,訴說著主人曾經是何等的絕色風姿。
“說!”舒妙煙面罩寒霜,雙手安撫地拍著男子的手背。
孫書敏一咬牙,道,“他被虐待多年,身子已經不孕,但之前應該已經小產多次,所以如今能保下這條命來,已是奇蹟。”
‘啪’的一聲,舒妙煙一掌揮向床柱,旁邊的木幾被震了個粉碎。
她低頭沉默了許久,忽而一轉身,將男子緊緊地抱在了懷裡。那是一種難以抑制的悲傷,任她再用力,再努力,還是無法止住懷裡那具身體的顫抖,那飽含摧殘後的痛辱折磨,讓他毫不猶豫地回手抱緊了她,低頭埋在她懷裡痛哭失聲。
“,咿……”的聲音,含著悲慼,驚恐,畏怯,還有劫後餘生的悲苦和委屈。
舒妙煙垂下眼簾,指骨因憤怒而發白,她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眼裡有湧動的溼意奔湧而出。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會對他下這樣的痛手?那個絕代風華的人兒……又嚐盡了多少屈辱才等到了這一天?
明顯的抽氣聲自門口傳來,櫻雪一臉震驚地站在那裡,驚得差點忘了合起嘴巴。
“煙煙……你又從哪裡找來一個?”這女人在他心中最大的優點就是專情,此時為何這般‘濃情蜜意’地抱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小雪。”舒妙煙的聲音有一絲暗啞,對上櫻雪錯愕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過來,救我舅舅。”
“舅舅——”一屋子的人同時發出了驚呼。
櫻雪暗暗吁了口氣,一旁沈緋和孫書敏等人則雙腿一抖,下意識地便跪了下去。
能讓舒妙煙如此重視的舅舅只有一位,那便是當今謹帝的弟弟,也就是安親王最疼愛的弟弟——那位被送去和親的平宇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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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沈緋和孫書敏等人是無論如何猜不到,眼前這位竟會是當年‘暴斃’的平宇皇子。幾人交換個困惑的眼神,跪在地上暗暗揣測著舒妙煙這位‘舅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