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溝裡翻船,又可笑又可悲。
原本方夫人命風鈴跪在靈堂守孝,三日不食,日夜不斷,還欲令其一同陪葬。雖說規定不允許陪葬,但是誰又管這麼多,不過是一個奴婢一個妾而已。
哪曉得風鈴才跪了兩個時辰便是虛弱暈倒在一旁,大夫一瞧,竟是懷孕了!
這下便是不得了了,孩子生下來雖只是庶子,也畢竟是封慶昌唯一的血脈,方夫人恨不得把風鈴供起來,也不再追究一直喝著避子湯的風鈴為何懷了孕。檢視日子確實當時與封慶昌同房過,方夫人亦知有些小妾通房的手段,不管如何大兒子有後,比什麼都重要。
而不守規矩的人,無用之時除掉便是。
風鈴懷孕是方夫人這時候唯一高興的事,方夫人把風鈴圈養起來,所有伺候之人都是經她之手,吃食用物都需她過眼同意。
可這些與封慶昱無關,也與夏青曼無關。
封慶昌離世的那天起便守在靈堂,遵循孝禮,三天未食,不眠不休的守著,整個人陰沉沉的十分嚇人。
無論誰規勸他也罔若未聞,依然我行我素。要不是偶爾還上個茅廁,夏青曼真會以為他是個木頭人,不用吃也不用動。
後來方夫人下令讓沛春強制把他拖回去,封慶昱才離開了靈堂,剛出門整個人便是癱軟暈了過去。
封慶昱醒來的時候又掙扎要去靈堂,跟瘋了似的往外衝,摘星苑裡亂作一團,若再這般下去封慶昱哪還有命在。
夏青曼一時情急,一盞茶潑了過去,喝斥道:“少爺,難道你非要搞得親者痛仇者快才滿意嗎!”
封慶昱瞪了他一眼,卻終於平靜了下來。
抱琴連忙上前為他擦臉,夏青曼又道:“少爺,我們都知你心中悲痛,可逝者已逝,你若再不好好保重身體,病倒了甚至與他同去,如何能為二少爺討回公道?如何能完成他的遺願?”
封慶昱一臉悲痛,不僅因為二哥的突然離世,還有許許多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讓他無法承受。
他很後悔,為何那日不與二哥好好說話,讓二哥帶著憤恨離去。心中盡是後悔和遺憾,卻又無可奈何。
什麼人死了會天上看見,狗屁!人走了就是走了,做再多事都無濟於事,任由百般折騰,不過只是笑話而已。
從小一直倍受寵愛,可二哥的離去讓他突然看清了許多東西,原來他以為的東西不過只是虛影。懷疑質問,讓他原本就悲痛的心又狠狠的刺了一刀。
可他決不能低頭,絕不會認輸。
封慶昱握緊拳頭,不言不語,可終是沒有強撐著再去靈堂。
可至那天起,夏青曼極少在這個少年臉上看到笑容。只是埋頭刻苦讀書做事,對自己苛刻到了極點。
摘星苑裡氣氛壓抑,行走說話都不敢重了,人人自危。
陰雨綿綿,十里送葬,一片悲涼。
熱鬧過後,越發覺得缺少了什麼,心中若如被挖了一個口子,讓人茫然失措。
封七爺走到封慶昱身邊,嘆息道:
“昱兒,你二哥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封慶昱眼中頓時充滿了淚水,硬是逼著不讓掉下來。
“七叔。”
封七爺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後國公府便是由你撐著,莫要再倒下了。”
封慶昱一臉堅毅,“我絕不會倒下的。”
封七爺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你父親他……”
“不要和我提他。”封慶昱打斷道,“不管是誰,這筆賬我都一一清算清楚的。”
封七爺愣了愣,嘆了嘆氣,“家和萬事興,有些事得睜隻眼閉隻眼。”
封慶昱皺了皺眉,不悅道:“七叔你不用勸我了,我知道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