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六歲到十幾歲不等,每個人都跟她似的被收拾得挺乾淨的。
孟嫂子並未多做介紹,只是叮囑了幾句這裡的規矩便是離去了。
屋子裡的人什麼表情都有,有驚慌失措的,有悠然自得的,有麻木木訥的,有積極樂觀的,有忐忑不安的,夏青曼的到來並未產生多大的影響,應是早已習慣新人的到來。
“我叫王碧靈,你叫什麼呀?”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巧笑盈盈熱情的問道。
夏青曼有些愣住了,這土著人心理素質就是好啊,看人家被賣了依然笑得燦爛的,還有那閒工夫去結交朋友,而不是被未知的未來嚇得痛哭流涕。
王碧靈的小手在夏青曼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呢。”
“哦,我叫夏……不,我叫趙小妹。”
王碧靈噗嗤一笑,“你這個人真有趣,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說錯。”
我還覺得你有趣呢,夏青曼對手指。
“你不害怕嗎?”夏青曼好奇道,這姑娘難道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麼地方嗎?
“害怕?為什麼害怕?”王碧靈一臉無所謂,隨即一笑,“有什麼好害怕的,在這吃好喝好可不比餓死的強?如今這世道死還不容易?就怕活不下去,我現在能活得好好的,有什麼好怕的呢?”
夏青曼驚到了,看人家小小年紀這覺悟,不知道是不知者無畏呢還是看透這世間真諦。
“你倒是想得開。”
“否則能如何?若你想逃我勸你還是早斷了這心思,莫說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仍舊是一死,何必來哉。倒不如等一等搏一搏,興許有個好前程,若真那般倒黴過不下去,再做打算也不遲。”王碧靈仿若看出夏青曼浮動的心,勸解道。
“這話倒是真切。”夏青曼知道如今只有靜觀其變,具體如何行事還得從長計議。
王碧靈一臉滿意,“孺子可教也,不枉我第一眼看你就親切。”
“聽你的言語,似乎讀過些書?”
王碧靈驕傲道:“我爹是個教書先生,從小耳濡目染倒是識得幾個字。”
這世能讀書對於平民來說是件了不得的事,而女子能讀書識字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些大家閨秀、千金小姐才有機會能學到,因此王碧靈的驕傲也不無道理。
“那你為何會到了此地?”能當教書先生也得點束脩,而且讀書人都清高,不到絕境必不會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這對今後走官之路無疑是個汙點。
王碧靈明媚的小臉這才有些陰沉下來,“我父親之前得了重病,人沒治好反倒費了不少銀子,最後人還是去了,欠了一屁股債,我大伯就把我給賣了還債。”
“啊——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夏青曼抱歉道。
“沒什麼,我早就想開了。其實賣到這裡也是我自己求來的,我早打聽好了,這李婆子有些門路,若是表現好指不定能賣到高門大戶裡去。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興許我能搏出來成為高門大丫鬟也不一定,這可不比那小官小吏差,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敢欺負我!嫌棄我是個女子。”王碧靈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周圍散發出光芒,倒是把從來都是混日子的夏青曼照得有些羞愧了。
“你呢?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夏青曼把自己的經歷道了一遍,兩人不由嘆息,這天災人禍真是要讓他們這些平民無法過活,更是感嘆真是趕巧了,兩家的大伯都不咋樣,這般互表身世下來,兩人倒是親近了不少。
到了晚飯時間,兩人一起手拉著手去吃飯,夏青曼有一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雖說身邊人比自己實際年齡小一大圈,可對方的早熟聰慧再加上她在這個世界也就是個小新人,如今又是同命相連,因此倒沒有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