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頓時更生幾分鄙夷,幾月前,封丘門下慷慨陳調,句句可敬、字字千金,可是暗地裡,不還是與遼人稱兄道弟,一團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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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姑娘?香奴姑娘?”
卻是冷香奴略有投入,一時出神。蘇軾輕喚幾語,冷香奴才回過神來,抿然一笑,“讓公子見笑了!”
卻是沒說為什麼出神。
蘇軾沒客氣地說:“沒關係!”而且是又一次一臉陶醉,“香奴姑娘連呆坐都這般韻味十足,小學怕是要把魂都丟在這凝香閣了。”
章啊,真想把酒杯砸他腦袋上,你特麼還能再肉麻一點嗎?
可是,這就是章子厚不懂了,特麼姑娘家還真就吃這一套。。。。。。
冷香奴輕笑,“公子說笑了,凝香閣說到底也只是章臺北里之地,香奴亦不過是個青樓女子、風塵豔客。”
“公子才學滿腹,前程無限,又怎可把大好人生浪費在這種地方呢?”
“浪費在這種地方”這句冷香奴故意咬得很重,聲調亦高上幾分,還忍不住掃了眼唐奕那邊。
言語之中,盡是幽怨、自嘲,尚有幾分無奈。
這句顯然就是說給那邊的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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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等人聞言,不怪冷香奴話頭轉得生硬,倒是恨恨地剜了蘇軾一眼,就是這貨提什麼凝香閣,害得香奴姑娘自哀自嘆,那副我自猶憐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可是一時之間,眾人竟也無話可說,不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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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蘇軾的本事再一次凸顯了出來。
“香奴姑娘為何如此作踐自己呢?以小學看來,卻無半點不妥。”
“哦?”
蘇軾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首先,青樓一說,本就不是什麼壞詞,姑娘何必要自尋煩惱?”
不等冷香奴多問,蘇子瞻又繼續道:“青樓者,華致之雅舍也,前人亦代指豪門大戶,本就非是貶義。”
“《晉書允傳》雲:‘南開朱門,北望青樓。’此青樓義為貴人之宅也。”
“另一說始於齊武帝,《南史齊紀下廢帝東昏侯》雲:‘武帝於興光樓上施青漆,世人謂之青樓’。這就更不得了,是為帝王之閣也。”
“然,不管如何追源,亦不管是指代豪門大戶,或專指帝王之居,都絲毫不能改變青樓高貴雅緻的品質。”
“傳至唐時,青樓之名專司風月,以青樓謂之,這本身就是文人墨客對青樓美態的一種美好寄許。”
“縱至今朝,青樓又旁生出諸多稱謂,章臺、北里、平康、行院。然不論謂何,亦無法改變青樓之所風花雪月、琴棋風畫,盡聚於此的雅名。”
“身在雅居,名同雅所,姑娘又何來哀怨呢?”
“。。。。。。”
“。。。。。。”
曾鞏、章、王韶他們都聽傻了,心道,胡說你也就比唐瘋子差那麼一點點了。
可蘇軾說得起性,根本就停不下來,這就是蘇仙的威力啊!張嘴就是揚揚千句,出口就是錦繡文章。
別看才十八,有些東西那是天生的。
“依軾之見,姑娘之哀怨不得自己,更怨不得旁人,一切皆是杜牧之那廝的嘴賤!!”
又特麼關杜牧什麼事兒?
只聞蘇子瞻道:
“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不知辱沒了多少青樓女子的濟世情懷?又把這無情的惡名,安在了多少有情娘子的身上!”
好吧,曾鞏他們算是徹底服氣了,這孫子為了泡妞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引經據典把“青樓”二字好通誇,最後更是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