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胃口真是越發好了,消化得也快。
她原本不想起來吃東西的,但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再度入眠,關鍵是肚子裡的小崽子似乎也醒了,正揮著小手小腳在她肚子裡打拳抗議呢。
沒辦法,她還是爬了起來。
這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意思去叫牛氏起來給她弄吃食,於是,她自己個兒跑到灶房裡,點柴生火,把下午剩下的幾個炸茄盒給熱來吃了,才覺得滿足。
吃飽喝足後,又走回房間裡,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再捏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兒,瞬間察覺到好像又胖了。
牛氏說,她的身子最近是長得快了些,明明才五個多月的肚子,看著和別人七個月的差不多……哎,就胖死。
也不曉得等沈越回來,她得胖成個什麼樣子,會不會被沈越笑話,甚至還得嫌棄兩眼。
周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手扶著床頭的欄杆,慢慢躺到了床上。
暗夜裡,她盯著帳頂,眼神有些發直。也不曉得沈越如今到底怎麼樣了,雖說她們全家都不相信那文書上的名字是沈越,但其實大家在內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翻了個身,身子朝向床外。如今正是炎夏,天氣燥熱,因此她睡覺也沒有關窗。
她躺在床上,正好能瞧見窗外深藍色的天幕下,一輪皎潔明月。月子高高地懸在天上,照著地上的每一個人。
不知道沈越此時是不是也睡不著,半夜裡爬起來看月亮。
她的思緒在月光裡漫無目的地飄著,漸漸入眠。
沈越的確是醒了,站在客棧的迴廊裡,正抬頭望著那輪月亮。
他從懷裡掏出一隻帕子,緩緩開啟來,露出裡頭僅剩的幾枚肉乾。
這還是阿梨在他臨行前一晚做給他的。他在路上把烤餅吃完了,肉乾耐儲存一些,是以他都省著吃,生怕吃完了,到時候得好幾個月都吃不著阿梨做的菜。
他拿起一小塊肉乾,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就那樣一小塊他都咀嚼了許久許久,直到肉乾上的味道被吮吸殆盡,嚼成了白味,他才捨得嚥下去。
翌日,吃了早飯,周梨便坐在堂屋門口繼續做針線,沈麼和沈魚去了豆花店,牛氏留下來給周梨做中飯。
牛氏料理完家務,便提著竹籃到後山地裡收菜去了,家裡頭就只剩了周梨一人,她做了一會兒針線後,突然聽到隔壁傳來李氏和李寶兒的笑聲,她不自覺勾了勾唇角,放了針線,打算去孃家串個門子。
嫁得近就是好,想回了隨時回。
剛走到門口,就遇見牛氏回來了。之前提出去摘菜的竹籃,又空蕩蕩地提了回來,周梨奇道:「娘,沒收到菜嗎?」
牛氏皺著眉,一臉的不悅:「沒去。」說著,就往院中走去。
周梨也跟著她進去了,牛氏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方才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沒去呢?」
牛氏放下竹籃,轉過身向周梨道:「方才走在村口時,遇見那幾個長舌婦了,他們在那處說話,正好被我聽到了,我氣不過,就上前和他們理論了幾句,他們人多,我說不過他們,頓時沒了摘菜的心情,就提著空竹籃回來了。」
「他們說什麼了?」周梨想,牛氏平日裡也不是個愛斤斤計較的人,有時候別人說她幾句閒話,她也當沒聽到,怎麼這一回生了這樣大的氣?
牛氏一癟嘴:「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來的,都在說今年那科場舞弊案,還抓了一個姓沈的舉子,那舉子的名字和越郎的極為相似,都在傳那就是越郎。」
周梨一聽,皺起了眉來:「他們怎麼知道那文書的事兒的?」
牛氏雙手一攤:「誰知道呢,如今都在說這事兒,說著說著就跟真的似的了,他們甚至還說,越郎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