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這才察覺兒子真不高興了,不過臨出門還是又嘮叨了兩句,才作罷離開。
房間門被合上,進而院門被合上。
兩人同時掀開被子,悶熱在瞬息間釋放,並排躺著的兩人胸膛起伏,貪婪地呼吸著,平復下來後,又覺不妥,沈越慌亂地翻了個身,沒把握好度,直接掉到了床下。
周梨彈坐而起,與床下男子四目相對。她沒去扶他,收回目光,羞澀地垂下頭:「你,你沒事吧?」
沈越爬起來,別過頭,不再看紗帳內:「我先出去一下。」說完,逕自離開。
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幸好沒摔倒。
沈越出去了,屋裡只剩周梨。身上的衫子被汗濕了,緊緊地貼在肌膚上,一張臉比伶人打的胭脂還紅,緩了好一陣,身體的溫度才稍微退下去一些。
她不能再呆在這兒了,方才那一幕,多像……他們之間有什麼其他情誼,然後被男家人抓個現行……
啊,別想了,打住,荒唐!
周梨掐斷思緒,跳下床,衝出院子,沒看沈越一眼,只說了句她回了,便逃也似的奪門而去。
自人走後,沈越亦是在院中站了許久,直到南牆那邊響起一些動靜,才回過神來。
冷靜下來後,想起牛氏的話:如今村裡都在傳他倆,都覺得挺般配。
眸色暗下,似乎連帶著體溫也跟著下降,院裡此時無風,他突然覺得有點涼,轉身去書房看書去了。
周梨回去後,坐在屋裡發了好半晌呆,說實在的,她突然不大敢再去三叔那裡,只是三叔的手還沒好,吃飯的確有些問題。
因此第二日,她仍做了早飯提過去。
沈越立在院內,看著牆那邊煙囪裡的炊煙漸漸散盡,嘴角勾了勾,看著院門。
等了一會兒,敲門聲如約響起,他跛著腳走過去,拉開門閂,開啟門。
「表哥。」一個十六七的姑娘,笑容燦爛地立在門外。
沈越嘴角的弧度一滯:「表妹?」
牛茵茵已走進院中,好奇地四下打量:「這就是表哥租的院子嗎?哎呀,還有棵橙子樹呢!」
沈越看了一眼牛茵茵的後腦勺,關門的間隙飛快望向巷道里。這一望,心便擰了一下。
周梨今日穿了一身白衫,在天色將明的青磚巷裡,顯得格外出眾,她駐著足,沒有向前,手中擰著一隻食盒,白皙臉蛋上有一絲詫異的表情,一雙杏眸清澈明亮,盯著沈越這邊,叫人心中一動。
未幾,她勉強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沈越想喊她,可聲音卡在喉嚨裡怎麼都出不來。
身後牛茵茵在喚他,沈越深深地看了那巷中背影一眼,收回視線,將門合上。
對正東張西望的表妹道:「表妹怎麼來了?」
牛茵茵看向他,沈越臉上表情淡淡的,好像不是很精神:「姑母說你一人在此,又受傷了,起居不便,他們又要忙田地裡的事,就讓我來照看你幾日。」
沈越驚道:「幾日?」
牛茵茵歪著腦袋笑眯眯:「對呀,姑母給了我銀子,叫我去街上買張榻,說是你這裡有書房,讓我這幾天睡書房。」
沈越想起昨日孃的話,暗暗嘆了一聲:「我不用照顧,你還是回家去吧。」
牛茵茵打定了主意要留下,說什麼都不肯走。
沈越見說不動她,便搬出那套孤男寡女理論,說怕損她名節。
牛茵茵根本不怕,她自來沈家村見到沈越那刻起,就決定嫁給沈越了,名節不名節的,早晚的事兒。
沈越做不出趕姑娘走的事,打定主意下午去書院複課,順便到院長家借宿,到時候便與表妹說,院長請他當私人先生,教他們家的小兒子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