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道,順手撕下他的一片袍角。
“金瘡藥?有!”衙役們都被這當朝親王喋血街頭的一幕震懾住,這時才反應過來,摸遍全身,馬上有人遞了金瘡藥來。
秦菁也容不得多想,就著楚臨胸前的傷口就倒了半瓶下去,然後用撕下的那一片袍角給他裹住,又翻過他的身子,如法炮製,把他背後的洞也給堵上。
“殿下受了重傷,不宜車馬顛簸,先把他扶到對面的客棧裡找間客房安置。”秦菁果斷的吩咐,一邊起身往那酒樓裡走一邊吩咐,“先找個大夫來看著,然後叫人進宮去通知陛下,召集所有的太醫都趕過來,看能不能保住他一條命。”
“是,下官這便吩咐人去。”邱大人也不含糊,急忙就吩咐了幾個得力的人去辦。
一邊把楚臨抬到對面客棧的房間裡安置,一邊著人分頭去請大夫和通知楚明帝知道。
秦菁走近那酒樓大堂,先是目光敏銳,飛快的四下掃視一圈。
沒有見到旋舞和楚融,她心裡先是一緊,然後隨即又跟著一鬆——
沒見到屍體,總歸是好的!
不是她有多鎮定,而是到了這個時候,這便是她唯一能夠用來安慰自己的話了。
邱大人在門口詢問了幾個路人之後,抹著汗一臉凝重的走過來,“娘娘,下官已經問差問過鄰近的百姓了,說是一行三十餘人,乘坐四兩馬車突然從人群中出現,俱是黑巾蒙面,動作十分迅速,見人就殺,統共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走時四輛馬車,分別走了左右兩邊,隨後百姓們再出來看到的已經是這般情景。”
“融丫頭呢?”秦菁問,單手按在一張桌子上。
她仰頭看著二樓雅間之前楚臨他們下來時候忘記關上的那扇門,那房間裡的飯菜還有隱隱的熱氣升騰,但這樓下卻已經整個被血腥味掩蓋。
“這個——”邱大人一臉的愧疚之色,“衙役們已經搜遍了沒有尋到安陽郡主,但是百姓中有人說,好像當時聽誰說了一句,只要孩子,其他人可以殺。這樣想來,郡主暫時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只要楚融?有人的目標會鎖定在楚融身上這不足為奇,可是為什麼,他們居然對當朝親王的楚臨都能下殺手?
“有人看見他們帶走了融丫頭?”秦菁不動,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冷靜而強韌。
卻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按在桌角的那一隻手才是支撐她在此間屹立不倒的唯一的支點。
“這倒沒有,當時那些黑衣人下手太過兇殘,百姓們避之而唯恐不及。不過現在沒有找到郡主,再從他們話裡的意思推斷——娘娘您還是暫且放寬心吧,事情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還有,下官已經讓人傳令下去,通知各城門守衛加緊盤查。”邱大人看著她站的筆直的背影,如實答道,心裡卻在暗暗驚詫於她此時的反應——
不管換做是誰,在得知親生女兒被綁票之後都不可能是這樣的反應,即使不嚎啕大哭,也應該六神無主。
這樣冷靜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沒用的。”秦菁蒼白著一張臉,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
“娘娘的意思是?”邱大人不解。
“他們是乘坐馬車掩人耳目,出了門又分批撤退,明顯就是打好了主意,要藉助人流遮掩行蹤,現在最有利的時機已經錯過去了,再要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秦菁道,手下微微發力,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她的指關節都已經隱隱有些泛白。
“如果他們人還在城裡,總歸是——”邱大人道。
“照你的話吩咐下去吧,總好過什麼都不做。”秦菁擺擺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起伏到幾乎馬上要控制不住的情緒,拖著沉重的步子又再慢慢挪到酒樓門口。
那裡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為了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