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就變成了嘆息。
“我做任何事,或是心之所向或是命之所屬,沒有為難一說!”白奕輕聲一笑,抬手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孔壓到自己的頸邊,秦菁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脈搏,“秦菁我知道,現在除了宣王,你的心裡再容不下任何人,這些話我今天說過以後都不會再說,我們就像十年前一樣好不好?你可以一如從前那般對我,依舊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刻意的回頭看我,而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我們便只當是那一日的分別之後再不曾重逢過,誰都不必有負擔!”
白奕的聲音始終帶著笑,真的一如當年在行宮別院的草場上他嬉笑著對她說“等我回去了,去乾和宮看你”時候的那般情景。
他是個言出必果的人,即使秦菁自認為彼此的身份揭穿也就等同於物是人非,他還是循著自己的承諾固執的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所以現在他再給下許諾的同時秦菁也已經看到了他們之間終將一天曲終人散之時他必有的決絕,而他給下這樣承諾的同時就是為了免除她的後顧之憂——
她要對抗景帝,實則是很需要能有一個人不分場合不遺餘力去協助她的,而白奕無疑是最佳的人選,因為她縱使不再相信任何人,只對他是不設防的!
白奕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很有幾分委曲求全的味道在裡頭,不知道為什麼秦菁的心裡突然會抽痛了一下——
為的,是他那句有朝一日的“離開”。
輕輕的埋頭在他肩上,秦菁聲音微弱的搖頭,“我不想利用你!”
白奕你知道嗎?眾叛親離的滋味並不好受,就因為我曾經歷過一次,所以即使今時今日我可以殘忍的對待每一個人,每每被噩夢驚醒時仍然會覺得害怕,那樣孤零零的一個人呆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冰冷宮殿裡的感覺你知道嗎?現在你已經是我此生唯一可以無條件信賴的人,雖然很多東西我都不在乎,可若是有一天你也離去,或許我還是會難過!
“不是利用,是成全!”白奕寵溺的揉了揉她腦後細軟的髮絲,還是用了商量的語氣道:“暫時,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白奕在骨子裡也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可是他的驕傲卻是與蘇晉陽截然不同的,為自己喜歡的女子做任何事,於他而言都是值得驕傲的事。
從這一點上來講,白奕實則還是個很單純的人!
秦菁悶頭藏在他肩上並沒有迴音,直至良久以後白奕突然感覺到肩上有些溼熱的潮氣泛起才察覺出一絲異樣,狐疑的扶起她的肩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她臉上竟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妝容。
在他的記憶裡還不曾見過她的眼淚,即使當初學騎馬的時候連著幾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她都倔強的忍著不哭,白奕突然就慌了。
“你——你別哭啊!”他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抹她的眼角,觸手那一片冰涼的液體卻又讓他越發的慌亂,整個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秦菁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看到白奕肩上溼的一片痕跡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落了好多的眼淚,此時她的眼前正是一片模糊,讓白奕的面孔都顯出幾分迷離。
白奕六神無主,片刻之後才又慌忙的扯了自己袖子要再去抹她臉上的淚痕,不想秦菁卻是霍的起身連著往後退了四五步遠遠的避開了。
“秦菁?”白奕手下動作落空,下意識的就翻身下床奔到她面前,卻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被秦菁伸手遠遠的推拒開來。
“你別過來!”秦菁的聲音依舊冷毅乾淨,卻帶了絲明顯壓抑不住的顫抖。
白奕的腳步頓住,滿眼焦灼的看著她道,“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秦菁勉強應道,飛快的抬手抹淨臉上未乾的淚痕,在白奕來得及反應之前已經突然轉身逃也似的就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待到白奕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