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要聽!”婗靖蠻橫的打斷他的話,突然抬手狠狠的抹了把淚,目光之中帶了一絲冷厲的堅決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他的,皇兄你若就這麼放著我不管,大不了我就自己來個了斷,去尋了三皇姐,也省的她一個人在黃泉路上無依無靠!”
大晏的三公主婗嘉是和婗靖一母所出的親姐妹,六年前付太后做主將她許給了大晏西南邊境草原上的一位汗王,那時候她也是千萬般的不願意,只是拗不過付太后的懿旨,很快鬱結成疾,最後在出嫁的路上不等抵達草原部落就因水土不服擊垮了身體而香消玉殞。
“可不就是這個話兒麼?你再怎麼逼我也沒用啊!”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付太后對不起她,婗靖原想憑著晏英的愧疚之心為自己再爭一線餘地,卻不想見到的也只是他眼目之間濃厚的無奈:“母后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她對小舅舅都不留半分情面,更何況是我?三皇姐紅顏薄命,朕也覺得惋惜,你這性子比她可要好上太多,斷不會也那麼想不開的。”
婗嘉公主性子溫婉懦弱,與這心腸強硬手段毒辣的婗靖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其實晏英很清楚,越是對別人殘忍的人自己本身對於生老病死就會存有越多的恐懼,所以——
從頭到尾他根本就不信婗靖會想不開。
動之以情也不見收效之下婗靖便發了狠:“皇兄你這就是不管我了?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晏英只是淡然垂下眼瞼,不置一詞。
婗靖心中憤恨,不可思議的苦笑出聲,極度的憤怒之下她的眼中神色開始變得瘋狂,漫無目的的四下掃視一圈之後突然心一橫,猛的撲過去從翡翠擱在旁邊墩子上的針線盒裡抽出一把剪刀,毫不手軟的抵住自己的脖子,揚起頭大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晏英靜默不語的看著他,眼底仍是一派平和的鎮定之色。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婗靖咬咬牙,手下顫抖著居然真就往前推進毫釐,那剪刀的尖端十分鋒利,她刺的雖然不深,也是馬上見紅,一股鮮血沿著她挺直的頸項蜿蜒而下,沒入到衣領裡。
晏英的眉心跳了一下,他其實是見不慣這些血腥的,最後卻是抿著唇往旁邊偏過頭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這話——你對小舅舅也說過吧?”
婗靖一愣,一顆心突然如墮入萬丈冰窟,再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她本來是不敢在付厲染面前撒潑耍狠的,但原以為這一次和晏婗嘉相似的境遇會博他一絲半點的動容,可是那場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最終換來的也不過是他諷刺的一眼目光和冷酷無情的背影。
“呵——”手裡的剪刀驟然墜地,在光滑的石面地板上擊起星星點點碎石的粉末,婗靖的雙腿一軟,終於頹然的跌坐在冰冷的底面上。
翡翠不敢去扶她,就使勁瑟縮著脖子壓低腦袋。
晏英慢條斯理的扯平被她抓皺的袍角,然後才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婚期定下來了,就在三日後的夜裡,你自己再想想吧!”說完就徑自起身步調有條不紊的走了出去,出門之後還不忘吩咐了門外侍立的婢女一句——
“關門!”
“呵——呵呵——”屋子裡婗靖的冷笑一聲高過一聲,震得人頭皮發麻。
“公主,地上涼,不要寒壞了身子!”翡翠咬著下唇鼓足了勇氣快步走過去彎身將她攙扶起來。
婗靖倒是沒拒絕,渾渾噩噩的任由她攙扶著坐回妝鏡前面的矮凳上,屋子裡一時寂靜無聲。
付太后是個獨斷專行的人,她的懿旨一下就完全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翡翠偷眼看著婗靖一雙毫無生氣的眸子心裡惴惴不安,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勸慰:“公主,昨兒個奴婢去御藥房給您取紅參的時候,剛好遇到大秦的皇帝陛下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