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秦菁並不想彼此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再去跟他硬抗,就只是好整以暇的反問道:“所以呢?”
“你說他的身份是個大夫!”藍玉衡深吸一口氣,目光仍是怔怔的落在她的指尖上,聲音卻開始變得清明和肯定:“如果他的這個身份是真的,而且從你找到他的時間上算,我二弟出事的時候他應該就和你們在一起,如果說我三弟的失憶症是拜他所賜,應該也說的過去吧?”
藍玉衡的判斷力其實是十分驚人的,不過想來也是,能讓藍玉華選擇性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並不容易做到,莫如風既然是以一個神醫的身份出現,藍玉衡能聯想到他也不奇怪。
秦菁莞爾一笑,調侃道:“方才你跟他私下聊了那麼久,該不會是當面去問他了吧?”
“他既然是你的人,我問了他就會說嗎?”藍玉衡諷刺一笑,抬手自她指下將那隻茶壺提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過我跟他約了兩日後請他去世昌伯府為我三弟診病。”
“哦,如此就祝三公子早日康復吧!”秦菁不甚在意的點頭。
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這話是不假的,只是秦菁並不確定當初藍玉桓到底有沒有把秦宣的事情透露給藍玉華知道,為了保險起見,莫如風是斷不會讓藍玉華想起什麼來的。
藍玉衡見她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剛要說話,秦菁卻是先他一步沉吟著開口道:“據本宮所知,世昌伯他老人家應該是睚眥必報的,在一時拿捏不住本宮的情況下,本宮還是希望藍公子你以大局為重,多勸他一勸的。畢竟——三公子還好好的活著,實在犯不著現在就撕破臉,而且目前莫大夫還是右丞相大人府上的座上賓,他若有什麼閃失,白奕的傷情再有反覆,白夫人鬧騰起來也是不會跟你們講什麼頭臉體面的不是?”
白奕那就是右丞相夫人的心頭肉,誰要威脅到他,這個女人當真是會鬧的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而且不僅僅是右丞相府,秦菁也已經言明過幾日就要請莫如風進宮去給秦宣看病,所以不管從哪方面看,他也都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去動莫如風。
只是秦菁一口氣把話說的太絕,是個人都不會覺得受用。
藍玉衡的目光沉澱下來,低頭看著被子裡的水,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冷酷的弧度,冷然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面對面的我就要你一句明白話——今日你來十里湖是跟白四有約在先的對不對?你想透過他來拉攏白家?”
白穆林是塊硬骨頭,白爽也在官場打滾多年盡得他的真傳,這些人都是輕易不會動搖的,放眼看去,整個白氏一族唯有白奕這個人孩子氣沒定性,比較容易攻破,秦菁會取道他這裡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
白家是整個大秦朝中最為老資格的一股政治力量,不管是秦宣還是秦洛,哪怕是在暗中能得到白氏的一點許諾,那對於他們的地位都將是一個巨大的保障。
“我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難道藍公子你不也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幫二皇弟拉攏到白家的支援麼?”秦菁嗤之以鼻,言辭犀利的反問,“所以既然我不過問你私底下的計劃,你也對我視而不見好了,咱們各憑本事而已。”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自信,眼底那種異於常人的明亮恍若滄海遺珠一般攝人心魄。
眼前這個女子的容貌不能說是絕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她身上總能有種東西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緩緩的打動人,有時候是過於冷毅的倔強,有時候是近乎絕情的殘酷,也有時候是這種耀眼的近乎讓人暈眩的自信。
這是他第一次有耐性同一個小女子這般不遺餘力的鬥法,不過,這感覺,並不算太差就是了。
想到這裡,藍玉衡的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他悠哉的先開窗簾把面前的那杯水潑到窗外,繼而又用這隻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推到秦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