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她的臉色的確是很不好,甚至於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早上出門之前她還特意讓青桐幫她擦了厚厚的脂粉和色彩明豔的胭脂遮掩,卻不想那種從內裡透出來的虛弱和蒼白竟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衣袖底下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臉上卻不得不扯出一個十分活潑的笑容去面對瑜嬪道,“沒有啊,可能是這幾日夜裡都沒有睡好的緣故,休息好了就沒事了。”
提到夜裡的失眠,瑜嬪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她四下裡看了眼,見著主位上的太后、皇帝和皇后都無暇注意到這邊,這才壓低了聲音湊近婗靖身邊小聲道,“前天個夜裡長寧那邊鬧了刺客,還差點被人劫走,婗靖公主您的住處與她只隔了四五個帳篷,沒有嚇著你吧?”
其實若要說到夜裡的動靜,秦菁那邊遠比秦薇那裡鬧的要兇,只是秦菁那邊雖然兇險,眾人看在眼裡的卻只是普通的行刺事件,比不得秦薇那邊連夜遭到劫持更有談資。
這瑜嬪原也是婦人長舌,慣於背後議論,哪裡想到兩句話正是心情忐忑的婗靖此時最忌諱的。
“刺客?長寧公主還好吧?”婗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卻是語氣僵硬十分的勉強道,“我這兩天嗜睡,白日裡也昏昏沉沉的不曾出門,卻不知道竟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為了避人耳目,昨天一天她的確是沒有踏出大帳一步,所以這話也算是沒有漏洞的。
“長寧公主還好,只是受了驚嚇,才剛剛褪下去的高熱又發了,怕是拖著她身上的傷口也不那麼容易癒合了。”聽到她感興趣,瑜嬪卻很開心,她用帕子掩著嘴幾乎是有些亢奮的說道,隨後又像是突然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輕快,趕緊垂下頭去嘆了口氣,“要說也是長寧這孩子命苦,怎麼就攤上這些事了?你說也奇怪,到現在我們這都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劫持秦薇的刺客沒有抓到,而行刺秦菁的四個人又都死無對證,雖然景帝已經下了命令搜山並且徹查此事,可現在已經一天一夜過去都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浮出水面。
婗靖低下頭去喝茶,掩飾住眼底隱隱浮動的心虛的之色。
瑜嬪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遠處的高臺上一陣氣勢如虹力拔山河的號角聲響起,席間正在三三兩兩寒暄交談的官員命婦們都瞬間噤聲,都正襟危坐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景帝端坐於高臺的王座之上,神色肅然的掃視一眼下面眾人,回頭對管海盛點道,“開始吧!”
“是!”管海盛應道,轉身走到高臺一側對下面等著的人招招手,示意道,“抬上來吧!”
片刻之後臺下四個身穿紅色侍衛服的高大侍衛,抬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托盤走上來,管海盛走上前去把馬上蒙著的黃布掀開,露出裡邊橫臥著的一張巨大的長弓。
那張弓是以黑檀木所致,做工古樸,是很尋常的樣式,管海盛吩咐一聲,“放下吧!”旁邊便又上來兩個侍衛,合力把那張弓從托盤上取下,立於地上。
歷年圍獵賽場上的規矩,要由景帝以這張太祖皇帝傳下來的弓射出第一箭來討個好彩頭。
一切準備停當,管海盛臉上笑著回頭給景帝見禮道,“陛下,都準備好了!”
“嗯!”景帝沉聲點點頭,管海盛走上前去剛要扶他起身,可是不知怎的,他才剛起到一半,臉頰上的肌肉突然一陣痙攣,緊接著便是僵住的身子徒然一軟,又踉蹌著跌回了王座上。
因為他動作的幅度不大,臺下的文武百官離得遠了,倒是沒有看清楚這上面的狀況。
“陛下!”蕭文皇后離得最近,自然是一切看在眼裡,她第一個霍的起身走上前去扶他,見他臉色不對,又怕造出聲勢在朝臣中引起騷亂,便只能按捺著低聲道,“皇上您還好吧?”
景帝也是有些發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