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這兩個侍衛父皇大約是覺得眼生,二皇弟你應該是認得的吧?”
宮人每一個奴才的檔案內務府都有收錄,這兩個侍衛原就是秦洛宮裡的人,即使他不認,回頭只需往內務府查證一下就一清二楚。
“回稟父皇,這兩個人——是兒臣宮裡的,只因為——只因為他犯了錯,兒臣一時氣惱便給處置了,又怕驚動了父皇和母后,這才讓路喜私底下給送出了宮去!”未免欲蓋彌彰之嫌,秦洛略一權衡,就跟著屈膝跪在地上對景帝告罪道:“是兒臣一時衝動欠了考慮,父皇寬宏,請父皇恕罪。”
在這宮裡,哪一年,各宮也都得出一兩樁失蹤人口、無頭命案什麼的。
若只是秦洛私底下處置了這倆奴才還不算什麼大事,但這樣被秦菁興師動眾的搬出來,怕是就沒那麼簡單了。
景帝目光微動,像是在思量。
“哦?”秦菁卻不指望他,只就再對秦洛發問,“卻不知道這兩個奴才犯了什麼樣的忌諱,竟然皇弟你動了這麼大的怒氣,連天明都等不得的就要將人拉去埋了?”
“這——”撒謊這種事,對秦洛而言其實算不得什麼,只是今日事出突然,他無甚準備,便有些怯場:“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兒臣一時氣憤!”
如今即使留下個暴戾之名,也不能把整個事情抖出來的。
“蘇沐!”秦菁鄙棄的冷笑一聲,伸出一隻手來。
蘇沐會意,上前掏出懷裡的令牌遞給她。
秦菁手裡握著那純金打造的金牌顛了顛,目光流轉之下輕聲笑道:“難道是因為他們監守自盜,偷了父皇賜予二皇弟你的令牌嗎?”
秦菁這樣說著,然後轉手把手上令牌遞給景帝道:“這面令牌父皇應該是認得的,應該就是您賜予皇弟的那面吧?”
景帝狐疑的將那令牌接過去仔細辨別了兩眼,秦洛使勁的伏在地上,裡面一層中衣已經被汗水浸透。
見著景帝還在遲疑,蘇沐便是上前一步,解釋道:“這面令牌便是截下屍體的時候奴才從他們的屍身上摸下來的。”
丟失御賜物品同樣是罪!
路喜一急,馬上脫口辯駁道:“你胡說,這牌子明明是我揣著你,你——”
他話到一半已經猛然察覺自己失言,慌忙捂了嘴。
當時秦洛也是逼死了藍淑妃之後心裡發慌,沒空顧慮的那麼周詳,從那侍衛身上拿回牌子之後就被路喜順手揣在了懷裡。
如果路喜安全回來了也就沒什麼事,偏偏節外生枝,被蘇沐擄了。
路喜一臉的惶恐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秦菁緊跟著已經眸光一凜,厲聲道:“那就是你偷了父皇的御賜之物,被這兩個侍衛發現,於是殺人滅口了是不是?”
御賜之物,尤其是這令牌,一不能觀賞收藏,而不能變賣兌換金銀,偷了當真是半分作用也無。
“冤枉啊!”路喜一口苦水無處吐,再被秦菁的聲色俱厲一嚇,下意識的辯駁道:“這令牌是殿下交給奴才保管的,不是偷的!”
藍月仙在旁邊一直不懂不語冷眼看著這一幕,此時終於忍不住惋惜的嘆一口氣——
秦洛完了!
完完全全被人牽著鼻子引進了陷阱裡去了!
後面的話實在是不需要秦菁再多言什麼,這樣的佐證之下,他再裝糊塗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陸濤!”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景帝閉了下眼,側目轉向陸濤道:“你瞧瞧,當時跟著進榮華館那四個人裡面可有這奴才?”
有人用這面令牌叫開了榮華館的大門,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陸濤跪下去,已然是騎虎難下。
他收了秦洛的銀子,一旦秦洛被咬出來,自己勢必跟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