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那會兒在聽說她要留下時,靈歌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父女兩個各自憤憤不平,自覺損失慘重的在一張床上將就了一夜。
次日一早,西楚太子以三千御林軍護衛,親自護送榮安長公主的鳳駕回京,而與此同時,記載著祈寧城中動亂經過的摺子並逆賊楚原等人的屍首也早他們一步被運送回京。
這日一早,皇后的鳳寰宮宮門大開,葉陽皇后穿戴整齊正閒閒的坐在偏殿的暖炕上修剪一株從南方運來的稀世海棠盆景。
她修的極為仔細,幾乎是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打量過去,端詳著整個盆栽的姿態,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就從容的剪掉。
旁邊椅子上坐著的紀良妃早已經把手裡帕子絞的皺成一團,不安道,“娘娘,您倒是拿個主意啊,現在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好好的過你的日子,你急什麼?”葉陽皇后一笑,完全的不以為意。
“我能不急嗎?”紀良妃手裡捏著帕子用力的按在桌子上,“三皇子那事兒辦砸了,聽說祈寧那邊又是封城又是殺人,連軍隊都呼叫出來了,鬧的天翻地覆。三皇子死了,他死了!”
紀良妃說著眼中便露出惶恐的神色,聲音也跟著拔高,“那可是一朝皇子啊,即使再怎麼重罪在身,沒過皇上的面兒去審就這麼把人殺了,那個野種也當真是心狠手辣,回頭要是讓他知道是您在背後——”
“什麼本宮在背後?”葉陽皇后聞言不由的臉色一沉,打斷她的話,譏誚道,“難道你沒有在背後嗎?良妃,這個時候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難道出了事你還想把自己摘出去讓本宮一個人替你揹著嗎?”
“是臣妾一時口誤,娘娘您瞧您這生的哪門子的氣啊?我這不就是著急嘛!”紀良妃臉色一白,急忙賠了笑臉,心裡卻是不屑。
這葉陽珊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半進冷宮的皇后,早些年太子在時大家還忌諱著小心供著她,如今她兒子沒了,孃家也轉去支援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六皇子楚奕了,誰還真會把她當回事?
現在她也是看著她這麼多年在前朝積累的威勢,想著拿來給自己兒子的大位之爭做一步墊腳石才扒著她來用一用,這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
紀良妃越是心裡這樣想著面上表情就越是恭順的低聲告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三也太不爭氣了,當初不是說娘娘都為他打算的步步精確天衣無縫了嗎?怎麼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反而讓那小子給吃下去了?”
“是啊——他怎麼就這麼不爭氣!”葉陽皇后神色晦暗不明的出一口氣,說著卻是話鋒一轉又恢復之前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道,“大位之爭從來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註定順風順水會走一路的坦途。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死的到底是老三還是老六,你不是都該高興嗎?”
當初楚風在時,因為葉陽皇后和武烈侯府的地位根深蒂固,誰都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楚風一死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葉陽皇后哪裡不知道紀良妃的私心,看著她這樣上躥下跳也不過是越看越恨罷了。
而且再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葉陽皇后眼中就閃過一絲陰冷的不甘和憤恨。
紀良妃卻被她一句話戳中心事,眉尾不禁挑起,即使極力壓抑也是難掩的喜色,垂眸道,“那是那是!好在是娘娘為我們考慮的周到,臣妾代替華兒謝過娘娘的恩典。”
“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誰讓咱們是自己人呢!”葉陽皇后微微一笑,語氣卻不見多少熱絡。
紀良妃想了想,還是心裡不安,“可是這一次的事兒,皇上真的不會查到您這裡來嗎?畢竟——您和三皇子一直都走的很近。”
“那又怎麼樣?”葉陽皇后反問,“走的再怎麼近,他也不是本宮親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