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死扛下去,她就哭的就越發哀怨。
景帝看了渾渾噩噩的藍玉華一眼,像是有些信了,稍稍緩和了語氣對管海盛道:“找個人去看看,那兩個奴才在哪裡?”
按理說採蘭和順六兩個若是真如秦蘇所言這般回去取藥油,眼下怎麼也都該回來了。
管海盛偷偷拿眼角的餘光去看了秦蘇一眼,然後恭恭敬敬的領命去了,不多時小井子便帶著林太醫匆匆趕來。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賢妃娘娘!長公殿下萬安!”林太醫對此間情況不甚明瞭,但只見在場眾人的臉色也就知道事情非比尋常,只就本分的垂著頭不去胡亂揣測。
“太醫免禮!”景帝在這個時候定然是不肯多言的,蕭文皇后就代為說道,然後抬手指了指藍玉華,“林太醫你去看看那孩子是怎麼了?”
“是!”林太醫弓著身子道,轉身把攜帶的藥箱放到稍遠的一張桌子上,然後過來給藍玉華把了脈,又掀開他兩邊的眼皮看了看,臉上神色越發凝重。
藍李氏緊張的攪著手裡帕子,不安道:“太醫,我兒子怎麼樣了?”
林太醫不語,又半眯著眼睛皺眉診了一陣,轉身從藥箱裡取出銀針就著藍玉華身上幾處要穴紮下去,藍玉華卻都始終毫無反應,只就眼神時而混亂時而驚恐的不斷變幻。
林太醫診到最後已經汗溼夾背,終於在蕭文皇后再次開口追問的時候抹著汗跪下去回道:“回稟娘娘,微臣診斷了藍公子的脈搏,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既不像是受創也不是中毒,可是——可是——他這症狀,大約就是失心瘋了!”
失心瘋?瘋了?就這麼毫無徵兆,好端端的就瘋了?
藍李氏一個踉蹌,險些昏厥,藍光威急忙搶上前去一步扶住她,焦急道:“夫人!”
“老爺!”藍李氏淚盈於睫悲慼的看著他,下一刻就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孩子啊!”
藍光威一共三個嫡子,藍玉桓稀裡糊塗的慘死,藍玉衡又病在榻上,藍玉華雖然不成器,到底也是他嫡親的骨肉,這就莫名其妙的瘋了?
三個兒子,在這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摺進去兩個半,這個打擊足夠藍光威消化一陣了。
他心中悲痛是真,但是眼下卻不是和藍李氏抱頭痛哭的時候。
“皇上!”頹然嘆了口氣,藍光威踉蹌著上前,一撩袍角端端正正的跪在景帝面前,目光哀痛道:“微臣管教不嚴,年中的時候犬子就有過發病的跡象,是微臣思慮有欠周詳,沒有看好他,讓他入宮闖下這等彌天大禍,微臣有罪。但請皇上看在犬子神志不清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藍玉華得了失心瘋,誰會跟一個瘋子去計較?
可是秦蘇卻沒瘋,眾目睽睽之下她被藍玉華沾了身是不爭的事實。
景帝不會跟一個瘋子計較,這樣便更有可能要將這件事大事化小了,可是她在藍玉華是個正常人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嫁給他,何況他現在已然這般瘋了呢?
“父皇——”秦蘇忽而有些慌亂起來,急切的想要開口說什麼,但礙著林太醫在場又只得生生嚥下。
景帝眼神陰鬱的看了藍玉華一眼,轉而對林太醫擺擺手:“你先去吧!”
“是!”林太醫轉身去收拾了銀針和藥箱,又回來當眾對眾人行禮:“微臣告退!”
管海盛仍是打發了小井子送他出去,只等著他甫一出了遠門,秦蘇已經迫不及待的撲通一聲跪到景帝腳下央求道:“父皇,林太醫也說了,三表哥他病了,神志不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些事都做不得數的,我們不要同他計較了好不好?”
她不能嫁給一個瘋子!絕對不能!
她這樣說來便是嫌棄自家兒子了,藍玉華好的時候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