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棟見我去而復返,連忙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我有些尷尬地搖頭,怎麼好意思直說是一不小心撞見了西門納雪出浴呢?話說回來,誰也想不到他一大早的就要沐浴更衣,明明知道我就在他隔壁,仍然這般不仔細,白白演了這一出春色無邊。
不過真想不到西門納雪看著孱弱,身材著實不錯。
只是可惜了一雙腿長久不能動彈,已經開始萎縮了。
估摸著差不多該換好衣服了,我用力敲敲門,這才推門而入。
西門納雪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桌邊用早膳。
西門笑極自然地站在他身旁為他佈菜。
每盤菜都要先嚐一口,試試是否有毒,把西門納雪服侍地有如皇帝。
西門納雪推碗,西門笑俯下身關心地問:“納雪你怎麼吃那麼少?”
我嗤笑,箇中的原因我自然清楚,昨晚上他又昏倒又吐血的,連弄個法術都心有餘而力不足,今天能有精神吃飯已經不錯了。
見到我,西門笑恭謹地和我招呼,西門納雪隨意地朝我瞟了眼,隨手一指他對面的位子,“坐下吃飯!”
西門笑聞言似吃了一驚,神色複雜地望向我,似在奇怪我居然有這個同席共餐的待遇,又去取了套餐具來。
我也不客氣,坐下就吃。
西門家的廚子手藝真不錯,邊吃邊對西門納雪說:“你家的廚子不錯,該漲工錢了。”
“聽見了嗎?”西門納雪略一抬頭問西門笑。
“謹遵夫人吩咐。”西門笑躬身答。
我一口粥差點噴出來,天哪,好可怕的稱呼,渾身都抖了一抖,好象一下子老了十七八歲。
我伸筷一指西門納雪:“你叫他納雪?”又轉個方向指指我自己,驚詫莫名:“你叫我夫人?”
西門笑端著臉答:“夫人有什麼指教?”
西門笑很不對勁,以前成天嘻嘻哈哈的,不笑也像在笑,可自從我入了西門家以後,還沒有見到他正常地笑過一次。
“拜託,西門笑公子,請不要叫我夫人,叫丁丁就好。”
西門納雪淡淡地說:“就依她的意思辦吧!”又說:“今天丁丁要開始學習怎麼當家了,你帶他找二哥,就說是我的意思。”
西門笑依然是禮節到位地躬身應是。
這幕組合我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
以前在丁家時,鳳郎也經常幫我做些梳洗打理的事,可是態度卻沒那麼恭謹,親暱而自然。
而西門笑卻似極了貼身小廝,戰戰兢兢的,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這西門家族的兄弟關係越看越透著詭異。
在去西門岑的書房的路上,我忍不住問西門笑:“你真的是西門笑?”
他怪異地面對我,露出了我熟悉的開朗笑容:“當然是我。”
“啐,那你剛剛那幅死相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易容改扮的西貝貨呢!”
他離開了西門納雪後,身上的陰影似乎一下子消散不見了,笑嘻嘻地說:“納雪雖然年齡小,但畢竟是真正的家主,對他自然是要分外尊重才好。”
“是嗎?”我很懷疑他的話。
他對西門納雪絕不僅僅是尊重而已,還有一種複雜到說不清的東西,就好像是放棄了掙扎的麻木一樣,一種掙扎過後不得解脫的麻木。
他清清嗓門,迅速避開我質詢的視線。
“你要學著當家了,家大業大的,你自己要多留點神。”
我自然聽得懂他的未竟之語,我從小在大家族生活,其間的勾心鬥角絕不遜色於當年演藝圈的明爭暗鬥。
我能一路平平安安在萬丈光芒中長大,憑的可不都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