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的約定,應當是三皇子聚眾謀反,他們負責將他拿下,就地正法才對。為什麼,皇帝會突然下了聖旨?!
拓跋真微微一笑,向著宣旨太監道:“這裡的軍務——”
宣旨太監道:“陛下已經另派合適人選擔任此次的統帥,三殿下不必擔心。”
拓跋真跪下,向京都方向遙遙叩頭,一臉誠懇道:“父皇英明。”他的神情是那麼認真,讓劉將軍見了恨不能一劍砍下他的頭顱才能解恨。
李未央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看在眼睛裡,輕輕一笑若淡淡的雲影,道:“短短一夜之間,陛下卻改變了主意,我真是太小看拓跋真了。”
趙月不敢置信:“都到了這種地步,拓跋真還能有什麼法子脫罪?”
李未央冷笑一聲:“那就只有先回京都才能知道了。”她轉身,卻又回頭望了拓跋真的方向一眼,面上的笑容變得冷酷,拓跋真,你果真不可小覷,每一次把你逼到了死局,你卻能絕境逢生,可是這一回,你要如何才能擺脫謀逆的罪名呢?
李未央回到京都,才發現情況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原本十六名大臣上書參了拓跋真一本,說他假借出兵為名,私下裡卻是意圖謀朝篡位。然而不知怎麼回事,一向德高望重的梁御史卻突然上書,為拓跋真鳴冤,並連夜跪在皇帝宮門前頭,說拓跋真是受到了奸人的陷害,同時列舉了拓跋玉的十大過失,另外附上這一年來拓跋玉送給不少朝中重臣在各地購置田產的契約,以及他用錢財收買的封疆大吏名單,那一本賬簿上寫滿了名字,足足有上百人,詳細到了每個人賄賂多少,何時何地何人經手等等……這本奏章交上去,皇帝震怒,滿朝譁然。
“未央,三皇子為他自己留下了後手。”李家書房內,李蕭然一邊感嘆,一邊道。
李未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拓跋真當年收買朝臣足足用了十年,而拓跋玉想要一蹴而就,縱然做的再幹淨,也會留下一些把柄。只是她沒有想到,拓跋真竟然能將這些把柄一一搜集起來,並且隱瞞到了今天,只等著在關鍵時刻拿出來,給拓跋玉致命一擊。
先是太后被人毒死,接著皇帝遇刺,然後孫重耀率禁軍襲擊宮門,偏偏拓跋玉就那麼巧合地出現了,如同救世主一般,拯救了皇帝和皇宮中所有人,一下子在贏得了朝中絕大多數大臣的支援和百姓的民心,這不是太巧合了嗎?這個道理,原本皇帝在震怒之下需要過一些時日才能想起來,那時候拓跋真已經被處決了,可是梁御史的這一道奏章連夜奏上來,卻是一下子提醒了皇帝,救了拓跋真的性命。
李未央不由搖了搖頭,都說聖心難測,可誰也沒有拓跋真這麼明白皇帝的心思,連謀反都能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還真是很難不讓人佩服。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狡猾的人了,他不求立刻給自己脫罪,而是要把拓跋玉一起拉下水,想也知道,對於他來說,時間拖得越久,皇帝的疑心會越大,他越有機會真正擺脫謀反的罪名。
“孫重耀不是下了刑部大牢,難道他什麼也沒有說嗎?”李未央突然想起了這個人。
李蕭然喝了一口茶,眉頭皺得死緊,道:“他已經死了。”
李未央愣了一下,隨即道:“死了?”在這種時候?在刑部大牢?
“聽說他是故意求死,用一根筷子穿透了咽喉,死狀極為痛苦。說是畏罪自殺,可你聽說過下了刑部大牢,到了酷吏手中也有機會自殺的人嗎?”李蕭然冷笑了一聲,慢慢道,“雖然咱們心裡都清楚幕後主使究竟是誰,但孫重耀的證詞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他肯指認拓跋真,才能落定他的罪名。畢竟當初他們何時商議謀反、如何謀反,全部都是私底下進行,拓跋真行事又萬分隱秘,孫重耀一死,咱們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不錯,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