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固屏障一般,這讓皇帝深為憂心。但是蔣國公以及蔣旭這父子倆卻又從未露出絲毫囂張跋扈的模樣,一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恪守臣禮,行事低調,從來不與皇子們勾結往來,甚至連與朝臣之間都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皇帝始終覺得,蔣家尚可用,至少在他培植出可以接替蔣家勢力的人之前,蔣家得留著。
但是今天這件事,顯然超出了皇帝的意料,他冷冷道:“你是有罪,你最大的罪過就是虛報戰功!欺君罔上!殺了你都不為過!”一邊說,一邊氣憤難耐,竟隨手抄起手邊的玉瓶,猛地向蔣南砸了過去,蔣南不敢躲閃,硬生生受下,額頭一下子被玉瓶砸中,血汩汩往下流,他卻連擦都不敢去擦。
蔣旭連忙跪倒在地,面色慌張道:“陛下!犬子有罪!犬子有罪啊!”只要皇帝稍加調查,就會知道當年的事情,他早已警告過蔣南行事不要太過分,可他畢竟年輕氣盛,大軍已發怎麼捨得無功而返,這才釀出這場大禍!雖然千百年來,無數武將都這麼做過,殺人謊報軍功多得是,相形之下,蔣南此舉倒是不算什麼,當然前提是今天晚上沒有發生這場刺殺的情況下。
太子連忙道:“父皇,武威將軍年少無知,惹怒了父皇,請您恕罪!如是便殺了的話,會不會讓天下人寒心,再沒有人願意為國家賣命呀!”
太子開口之後,原本噤若寒蟬的群臣,全都站出來,七嘴八舌地替蔣南求情。
甚至連一旁面色發白的皇后也道:“陛下,不說蔣南當時年少無知、貪圖軍功才會闖下大禍,就說慕容一事已經過去多年,蔣南畢竟救了陛下,算是將功折罪了,現在追究功臣又有何益?”
蓮妃的臉色控制不住變得發白,她的手指甚至要藏在袖子裡才能不讓別人看出她全身都在顫抖,她沒想到,慕容皇室連同親信一千多人的死,在這些人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至於虛報軍功,更加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皇帝在猶豫,他的表情已經沒有剛才那樣堅定了!
李敏德在李未央耳畔輕聲道:“那件事——”
李未央搖了搖頭,現在再牽扯出豪宅的事情,皇帝只會疑心怎麼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衝著蔣家來了,多疑的他,定然會覺得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這一切,目的就是蔣家,所以,那個宅子,是不能再牽出來了。
現在,該怎麼辦呢?李未央的目光在大殿內看了片刻,突然落在了李蕭然的身上,奇妙的是,李蕭然也正看著自己的女兒,不過,他看得不是李未央,而是李長樂。
李長樂此刻,正向李蕭然投去祈求的目光,顯然是希望他幫助蔣家說一句話。作為姻親,李蕭然當然應該這樣做,而且一旁的蔣月蘭,也正殷切地看著他。
李未央觀察著李蕭然神情變了數變,隨後上前一步,預備開口說話了。
李敏德皺起眉頭,李未央卻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蕭然面色痛惜道:“陛下,武威將軍年紀雖然不大,他做事卻雷厲風行,有魄力,有能力,敢想敢幹,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皇帝逼問道:“那你就覺得他做的對了?”
李蕭然嘆息一聲,說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段話:“微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殺了慕容氏的確罔顧陛下旨意,不過這幾年大大小小他贏得四十多場戰役,哪裡都有蔣家軍留下的戰果,興許就是少將軍蟬精竭慮,披肝瀝膽,才勉強維持住局面,使國家不至於亂起來,微臣敢說一句大話,換了別人來做,只能乾的更差。不會做得更好!”一切都在誇獎中完成,聽著完全是在誇獎蔣南,可是皇帝的臉色,卻異常的難看起來。
李未央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由低下頭,掩住了唇畔的一絲笑容。李蕭然跟隨皇帝多年,早已將他的脾氣個性摸得一清二楚。既然皇帝正在猶豫,那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