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家。”
李曄怔了怔,既是驚訝於少司命終於肯說話,而且聲音如此動聽,更是驚訝於那個溫情的字眼。
李曄若是還不明白少司命的心意,那也白活了兩世。
他在床榻上坐下來,將少司命冰涼柔潤的手放在手裡,這一刻不知少司命的心頭,是否小鹿亂撞,李曄的確已經不平靜。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俏美的臉,和那雙明媚動人的眸子,李曄不再遲疑,緩緩靠近,輕輕吻住少司命。
少女渾身一僵,好似被閃電擊中,隨即就放鬆下來,好似骨頭都已不存在,嬌軀變得軟綿綿的,而且燙得驚人。
李曄一手環住少司命的腰,一把扶住她的肩,把她抱在懷裡。
田令孜到了成都之後,以雷霆手段將西川軍政大權把持在手後,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整編神策軍。
黃巢攻破潼關攻到長安的時候,田令孜護衛李儼走的急,神策軍並沒有帶多少。而且這支軍隊本身就是富家公子組成,大半都毀在戰爭中,不過中堅部曲,也就是有戰力的一萬多人,事後還是跟上了田令孜和李儼,並且一路護送他們到程度。
田令孜很清楚,宦官得以把持權柄,靠得不是皇帝寵信,而是手握能夠控制京畿的大軍,所以在成都這些日子,田令孜不斷招兵買馬,想要將神策軍恢復鼎盛時期的兵力。
經過不懈的努力,田令孜將神策軍恢復到了十萬人的規模,並且有派出部分上戰場去磨礪一番的打算。
他雖然不知兵,但至少有常識,很清楚軍隊無論怎樣訓練,都必須經過戰場磨礪,才能稱得上是精兵。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李曄克復長安的捷報到了成都。
“黃巢敗亡,戰事不日就會停歇,神策軍再想要上沙場磨礪,怕是沒什麼機會了。”宦官楊復恭躬身站在田令孜面前,不無擔憂的說道。
田令孜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不言不語。
楊復恭看了田令孜一眼,他是田令孜的義子,也是對方的心腹,所以繼續道:“安王克復京師,擁兵十餘萬,現在牢牢掌控長安,陛下回京後,神策軍如何區處?豈不是要被平盧軍取代地位?”
楊復恭知道田令孜忌憚安王,這是必然的,安王在長安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對付韋保衡還是劉行深,都是扳倒貪官奸臣,田令孜自打成了神策軍中尉,走上劉行深的老路後,就跟安王站到了對立面。
田令孜害怕安王什麼時候也來把他辦了,所以他一直想要束縛安王的手腳,讓對方少立些功勳,但是事與願違。
田令孜對楊復恭的話置若罔聞,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半響,他抬起頭,忽然問道:“楊復光現在如何?”
楊復恭怔了怔,算起來楊復光還是他的堂弟,不過那是未入宮時候的事了,他不解田令孜的意思,但仍是老實回答:“楊復光也在長安。”
田令孜忽然目露殺機,“派遣高手,找個機會,在咱們回長安之前,把他殺了。”
楊復恭悚然一驚,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黃巢作亂,王師四面討伐,楊復光是唯一跟著大軍征戰的宦官,而且多有功勳,現在他的聲望,已經完全超過了田令孜,並且得到過李儼不止一次的稱讚。
可想而知,李儼回長安之後,一定會重用楊復光,那麼田令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田令孜不會容許有人危及他的地位,哪怕只是有這個可能都不行。
楊復恭恭聲應諾,楊復光雖然是他的堂弟,但是宮闈之中,爭權奪利,冷酷無情,哪裡容得下什麼親情,況且,兩人從來都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楊復恭試探著問道:“那平盧軍”
田令孜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