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切,我也可以。”
“走吧!”耶律辰想要過去牽她的手,葉貞卻側身避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此刻的她,只當自己是個死人,無怒無嗔,無悲無喜,與丞相軒轅墨,素無瓜葛。
百官致哀,整個丞相府,被黑白兩色籠罩著,陷入一種極度壓抑的哀慼中。哀而不悲,多少寒涼,誰有說得清楚。許是致哀的百官,大多數是想著軒轅墨死的!到底他是耶律楚的寵臣,有他一日,多少人升遷無望。
一聲“十三王爺,十三王妃到”,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門口的馬車出。
葉貞隨著耶律辰走進丞相府,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奢華的殿宇。滿目繁華空凋零,該是怎樣的可笑?
白綾隨風搖曳,葉貞走在蜿蜒的迴廊裡,視線無溫的落向正堂。
每走一步,如同利刃剜心。
疼吧,哪日疼得麻木了,便不會再疼。
終於,她站在偌大的靈堂之前,抬頭便看見正前方的立著軒轅墨的靈位,白色的綢布迎風微動。金絲楠木棺材就放在靈堂正中央,兩側站著文武百官。
她與耶律辰走進去的時候,百官皆向他們躬身行禮。
她分明知道,軒轅墨的屍體根本不在棺木內,可是那顆心,那雙眼睛卻再也無法從棺木處挪開。
步步靠近,葉貞面無表情,黑衣素裹,將一身的冷豔表露無餘。
這衣服是按照大彥朝的規格,是耶律辰特意為她做的。他自然明白,無法親自送別心愛之人的靈柩,該有怎樣的痛徹心扉。
葉貞面無表情,管家送上清香的時候,她的手不經意的顫了一下。
墨軒,我不哭,以後也不會笑。
這哭與笑,我都留給你。
衣冠冢,墓碑上鐫刻的,再也不是她的名字。這遺孀,本該是她,如今她卻連給他扶靈的資格都沒有。
“丞相大人,一路好走。”她低低的開口,字字誅心,心多疼唯有自己知道。
離歌穿著一身孝跪在那裡,也不抬頭,只是恭敬的點了一下頭,表示還禮。這孝服,她確實該穿,兄長過世,她作為唯一的親人,披麻戴孝……
門外一聲“狼主駕到”讓葉貞的視線陡然從離歌身上抽離,她驟然轉身,聽著門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下一刻,是耶律楚令人憎惡的熟悉面龐。
耶律辰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站到一旁。
所有人都朝著耶律楚行禮,葉貞也不例外。
抬眼瞬間,她看見耶律楚為軒轅墨上了清香。香氣繚繞,那靈位立於靈堂內,莊嚴肅穆。空無一人的棺木,金頂玉葬又如何?滿門榮耀,能換回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耶律楚轉身環顧眾人,視線終於落在葉貞的臉上,眼底卻掠過失望的顏色。在葉貞素白的面頰上,他沒能找到應有的痛徹心扉。按理說葉貞與軒轅墨情比金堅,現在軒轅墨死去,葉貞應該會肝腸寸斷,何以還能如此鎮定的出現在軒轅墨的葬禮上?
“十三王妃的氣色不太好,想來為治療虎師之事,煞費苦心!”耶律楚定定的看著她,從未見過葉貞穿如此陰沉的顏色,卻委實有種讓人無法掩飾的驚豔。
都說女要俏,一身孝。
但她便是不穿孝,墨黑的顏色,亦足以將她冷豔的氣質襯托無虞。
葉貞淺淺行禮,“多謝狼主關懷,能為戎國盡一份心力,葉貞榮幸之至,不敢言苦。”羽睫微垂,遮盡眼底精芒。
只要耶律楚相信軒轅墨還未恢復記憶,就算死,他與葉貞都尚未開啟心結相認,耶律楚就會沿襲軒轅墨留下的計劃,將死局進行到底。
葉貞在等,等著最後的廝殺扯碎這陰霾的戎國天空。
“很好。”